要是这会儿有鬼子飞机从上空飞过，只怕飞行员会惊得怀疑人生 —— 这哪像是打仗，分明是在用炮弹堆砌坟墓！
只可惜，天色已经渐渐擦黑，鬼子压根没往西山省派遣夜航战机。
他们的防线，注定要在熊熊火光中轰然崩塌。
“快撤！赶紧的！”
不出所料，鬼子按照原计划慌慌张张地往后退。
汤炳全站在虎亭据点的断壁残垣之间，手里紧紧握着步话机，声音激动得微微颤抖：
“报告师座！我 2 团成功夺回虎亭据点！鬼子的阵地已被我们拿下！经过现场清点，发现敌人尸体三千具以上，我们大胜啦！”
“好样的！” 李申握着话筒，大声回应道，“可千万别放松警惕！鬼子八成会在夜里反扑，不然他们两万多人都挤在南王庄，不得乱成一锅粥？”
“听我命令：马上把弹药埋起来！所有弹药箱都得深埋地下，挖得深一些！工兵 3 营很快就到，布雷的任务交给他们，等鬼子自投罗网，咱就给他们来个天翻地覆！”
“你们在阵地上布置些假人充作疑兵，晚上八点之后全队撤离，听到‘五零零’的爆炸信号，立刻组织反攻！”
“明白！”
经此一役，汤炳全对李申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直嘀咕，这脑子根本不像是凡人能长出来的，简直像是神仙借给他用的。
“杀啊 ——！”
天黑之前，1 团发动一次冲锋，就成功冲垮了 139 联队一个满编步兵大队，留下八百多具尸体后，敌人狼狈溃逃。残敌逃到东沟村北十里外的一处低坡，已然被团团围住。
永田文雄举起望远镜，望着远处冲杀而来的 1 团部队，火光映照在他脸上。
“八格牙路！他们三支步枪就能压制住我们一挺歪把子？那种改装枪怎么可能连续射击？这根本不合常理！” 天快全黑的时候，他蹲在掩体后面，反复观察对面好几眼 —— 对方端着的枪，明显是一米多长的大枪，根本不是什么短小的冲锋枪。“妈的！八成是半自动步枪，这帮人肯定得到了德国人的支援。全世界也就他们装备 M1 加兰德这种新式步枪。” 这些年，他们经常和德国人做交易，对中国人刚配发的这款制式步枪眼热得要命，可别说弄到手了，就连德国人的毛瑟 98K 都一支没搞到，更别提加兰德了。
也只能在心里暗自羡慕罢了。说到底，他们自己国家的子弹产量也不高，为了节省着用，连九二式重机枪都把射速调成了每分钟 200 发的 “慢速度”，打起来拖拖拉拉的，哪还敢给士兵配备这种耗弹量大的武器？那哪是打仗，分明是在浪费弹药！
永田文雄盯着对面密集的火力网，脸色铁青：“基本没可能突围了。第 140 联队已经冲了两个小时，可拦住他们的至少是个满编旅，人数四五千往上，阵地修筑得严严实实，根本攻不下来。”
“马上向师团发电，请求战术指示！”“嗨。”
此时，他们第 139 联队就只剩下两千出头的兵力了。仅仅是刚才在正面硬拼的那一会儿，队伍就损失了一千多人。毕竟当时正在行军，根本没时间构筑像样的掩体。
“立刻收拢残余部队，把卡车和木箱子全部堆起来当作防护挡板，工兵中队马上动手修筑防线！”“嗨！”
“咻 ——”“咻 ——”
谁都没有察觉到，暂一师的炮兵团趁着夜色，早已悄悄转移到了西边。补给一到位，原本负责搬运弹药的士兵直接顶上炮位，换下了之前的炮手，炮口稳稳地对准了敌方阵地。
“轰隆隆 ——”
从被包围的那一刻起，第 139 联队就清楚自己命悬一线，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的炮火居然能转移得如此迅速，而且打得又准又猛。
“紧急请求师团炮兵支援！要是再不来，两小时内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
在南王庄，桑木崇明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就像一盏油尽灯枯的油灯，摇摇欲坠。
“师团长阁下，第 139 联队怕是撑不住了。援军连个影子都没有，我建议立刻向东北方向突围，让从正定南下的第 2 旅团接应我们。您和那位本多将军是老同学，说不定他肯拉我们一把。”
“现在就撤？” 桑木崇明双手死死地摁在桌上，指节都泛白了，“我回去就得被送上军事法庭！我部已经折损六千多人，敌人的炮击也持续六个小时了，我估计他们也快到极限了。现在拼的就是谁更能咬牙坚持！”
“咱们必须比他们更沉得住气，才能活下去！”
“赶紧联系咱们的炮兵部队，确定第 139 联队的具体位置。一旦敌人攻进指挥部，立刻开炮覆盖，能消灭多少算多少！”
“……”
在暂一师的指挥所里，夜幕刚刚降临，李申就端起一碗面条狼吞虎咽起来。人要是饿过头了，脑子就跟浆糊似的，啥主意都想不出来。这会儿吃了个大概七分饱，他的脑子突然像通了电一样灵光起来。
“通知 4 团，从里头挑出一个营，让战士们换上鬼子的军装。叫会说鬼子话的陈峰亲自带队，咱们来演一出‘冒充亲戚混进门’的精彩好戏。”
“是！”
“滴滴滴 ——”
电报声响起来的时候，陈峰正带着手下配合 1 团在正面发起猛攻，看到命令后不禁愣了一下。
“我的个老天爷，师座在这紧要关头居然还敢玩这一手？”
“传令下去，1 营集合！赶紧换上小鬼子的军装，为了防止露馅，每个人袖子上都要绑上白布条，谁都不许忘了！”“是！”
“哒哒哒 ——”
晚上九点半左右，第 139 联队依旧没盼来半个援兵，此时兵力已经锐减到只剩一千四百来人。永田文雄早就放弃了突围的念头，一心只想烧掉联队旗，找个相对体面的方式了断自己。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传来一个消息：第 140 联队的一个步兵大队，突破重围过来接应他们了！
他猛地抬起头，差点直接蹦起来：“马上命令全队！把所有重装备都扔掉，赶紧往南王庄方向转移！”“嗨！”“听太、听太、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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