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制好的天麻片和参须在盖帘上晾着,得等几个日头才能干透。秦风没闲着,眼看家里肉食见底,便琢磨着进趟林子,弄点新鲜野味儿打牙祭。
这天后半晌,日头偏西,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林子里洒下斑驳的光点子。秦风带着赵铁柱和王援朝,后面跟着精神抖擞的黑豹,钻进了屯子东头那片老松林。林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脚踩在松针上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几声鸟叫。
“风哥,咱今天目标是啥?还是下套子?”赵铁柱压低声音问,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柴刀。
秦风摇摇头,拍了拍挂在后腰上的弹弓和鼓囊囊的皮兜:“今天不动大家伙,用这个,弄点‘树鸡’尝尝。”
“树鸡?”赵铁柱眨巴眨巴眼,没明白。
一旁王援朝推了推眼镜,小声解释:“柱子,就是飞龙,学名叫花尾榛鸡。书上说这玩意儿肉极嫩,炖汤最鲜,是过去皇家的贡品。”
“贡品?我的妈呀!那得是啥味儿?”赵铁柱口水差点流出来。
秦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跟紧,放轻脚步。他那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视着松树和桦树的枝杈间。特种兵的潜行技巧让他走起路来几乎无声无息,连黑豹都学着他的样子,踮着脚走路。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秦风突然停下,抬手示意。他耳朵微微动了动,低声道:“听见没?‘咕咕……咕咕……’的,声音不大。”
赵铁柱和王援朝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从前面不远处的几棵大柞树和松树混杂的林子里,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类似母鸡叫唤又更短促的“咕咕”声。
秦风猫着腰,借助树干掩护,悄悄往前摸了过去。赵铁柱和王援朝有样学样,连大气都不敢喘。
扒开一丛低矮的刺五加灌木,三人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面几棵大树的枝干上,落着七八只比家鸽稍小点的鸟儿。这鸟儿长得挺俊,灰褐色的羽毛带着暗色横斑,尾巴不长,末端有一道明显的黑色横带,像是系了根黑绸子。正是“树鸡”——花尾榛鸡。它们正在树上悠闲地啄食着嫩树芽和残留的野果,偶尔发出“咕咕”的叫声,一点没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看到了没?就那玩意儿。”秦风用眼神示意,声音压得极低,“这东西机警,动静一大,‘扑棱’一下就全飞了,影儿都抓不着。”
赵铁柱看着那在树枝上蹦跶的树鸡,挠了挠头:“风哥,这……这在树上,又小又活的,弹弓能行吗?别再把皮子打烂了。”
秦风没答话,只是缓缓从后腰抽出那把自制的、油光锃亮的弹弓。弓身是硬木叉子做的,磨得顺手,皮筋是几股高质量的橡胶管,皮兜是软牛皮。他不慌不忙地从皮兜里摸出几颗大小均匀、溜光水滑的石子,这是他在河滩上精挑细选出来的“弹药”。
只见他双脚微微分开,站稳,左手持弓,右手捏着皮兜和石子,缓缓拉开。皮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被拉成了一个饱满的弧形。他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住最近那棵松树上、离地约莫三四米高的一只树鸡。那树鸡还在傻乎乎地啄着树皮,浑然不知死到临头。
“嗖——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紧接着是石子击中硬物的脆响。那只被瞄准的树鸡,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脑袋一歪,直接从树枝上栽了下来,掉在厚厚的松针上,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我操!”赵铁柱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差点喊出声,赶紧自己捂住了嘴。
树上的其他树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了一下,停止啄食,警惕地四下张望,但没发现异常,又渐渐放松下来。
秦风动作没停,迅速又摸出一颗石子,上弹,拉弓,瞄准——这次目标是旁边柞树上并排站着的两只。
“嗖——啪!”“嗖——啪!”
几乎是不分先后的两声轻响,那两只树鸡也应声而落,栽到树下。
这一下,树上的树鸡们终于觉出不对劲了,“咕咕咕”地惊叫着,扑扇着翅膀就想飞走。
说时迟那时快,秦风手腕一抖,又是两颗石子连续射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嗖!”“嗖!”
一只刚起飞一半的树鸡被石子击中翅膀,翻滚着掉下来。另一只已经飞出去一截的,也被精准地打中脖颈,斜斜地撞在树干上,跌落在地。
从第一只到第五只,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枝头,瞬间变得空荡荡,只剩下几片飘落的羽毛。
黑豹不用吩咐,“噌”地一下就窜了出去,灵巧地把散落在林间的五只树鸡都叼了回来,放在秦风脚边,然后摇着尾巴,邀功似的看着主人。
赵铁柱张着大嘴,看着地上那五只羽毛完好、只是头部或要害部位有个小血洞的树鸡,又看看秦风手里那把普通的弹弓,半天合不拢嘴。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脸都红了:“我……我滴个亲娘诶!风哥!你……你这手活儿也太神了!这弹弓让你玩的,比洋炮还准呐!我柱子算是服了,五体投地!真的,裤衩子都服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