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头,凭借体内那丝微弱的纯阳之气对阴邪的敏锐感知,他“看”到了——
就在他们座位前方几排的地方,一个穿着破旧蓝布衫、身形佝偂枯槁的老妇身影,正静静地、头朝下地悬浮在半空中,她的脖颈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斜着,舌头微微吐出,脸上布满了死前的痛苦与扭曲,但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却带着无尽的怨恨,正直勾勾地盯着楚风和筱筱仙子。
是扶桑嫂的怨灵本体,她脱离了银幕的束缚,显化在了现实之中。
“发现你们了……”一个沙哑、破碎,仿佛喉咙被绳索勒紧后发出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的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看得很投入吧来陪我一起吊起来”
随着她那充满恶意的低语,楚风骤然感到自己的脖颈一紧!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如同绞索般缠绕上来,开始猛地向上拉扯!强烈的窒息感瞬间传来,他双脚开始离地。
“敕!”筱筱仙子厉喝一声,不顾自身伤势,左手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太阴寒气如同冰锥般射出,直刺那无形的绞索!同时右手快速在楚风后背一拍,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量强行将他按回地面。
嗤
太阴寒气与那怨念绞索碰撞,发出腐蚀般的声响,暂时阻断了它的力量。楚风摔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脸憋得通红。
但扶桑嫂的怨灵显然被激怒了,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嚎,整个放映厅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冰晶。更多的、无形的怨念之力如同触手般从她身上蔓延开来,不仅再次卷向楚风,也袭向了正在施法的筱筱仙子。
“她的怨念很深。而且与这电影院的黑暗环境融为一体很难彻底驱散。”筱筱仙子一边艰难地抵挡着无处不在的怨念攻击,一边急促地对楚风说道,“必须打破她的‘规则’关联,或者……找到她诅咒的核心弱点。”
弱点?楚风大脑飞速运转。扶桑嫂的诅咒源于她被意外吊死的怨念,她对这场“表演”的憎恨是核心,她强迫观众重复她的死亡,是在宣泄这种怨恨。
“筱筱姐姐,”楚风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喊道,“她是被‘表演’杀死的。她恨这场‘戏’,如果我们……如果我们不按照她的‘剧本’走呢?”
不按照剧本?什么意思?
眼看着又一条无形的怨念绞索如同毒蛇般缠向筱筱仙子虚弱的身体,楚风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从地上爬起来,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朝着扶桑嫂怨灵的方向踏前一步。
他强行压下喉咙的疼痛和心中的恐惧,运转起那微薄的纯阳之气,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洪亮、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刻意表现出来的、与恐惧截然不同的情绪,大声喊道:
“扶桑嫂,你的表演烂透了。
这句话如同石破天惊,不仅让正在疯狂攻击的筱筱仙子动作一滞,就连那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滔天怨气的扶桑嫂怨灵,那扭曲的动作也明显停顿了一瞬,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和……被触及逆鳞的狂怒?
“你……说什么?”沙哑破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
有效果,楚风心脏狂跳,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继续大声说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
“我说你的表演很差劲僵硬做作,根本表现不出一个母亲失去孩子、被生活逼到绝境的痛苦和绝望。你只是在……无病呻吟。所以你才会被遗忘,只能靠这种恶毒的诅咒来寻找存在感。”
他这些话纯粹是胡诌,目的就是刺激扶桑嫂最核心的执念——她对那场“死亡表演”的在意,以及由此产生的、对自身价值和存在意义的扭曲执着。
“闭嘴,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扶桑嫂的怨灵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咆哮,周身的怨气如同爆炸般翻腾,整个放映厅的黑暗都仿佛在沸腾!她放弃了攻击筱筱仙子,所有的怨念和怒火都集中在了口出狂言的楚风身上。
数条更加粗壮、凝实的怨念绞索如同黑色巨蟒,从四面八方缠向楚风,要将他彻底撕碎。
“就是现在!”筱筱仙子眼中精光爆射。她看出了楚风成功吸引了扶桑嫂的全部注意力,并且用言语动摇了她的怨念核心,她双手急速结印,不顾伤势地疯狂催动本命太阴元气。
“太阴寂灭,万法归虚!破!”
一道纯净到极致、仿佛能冻结灵魂本源的白光从筱筱仙子体内爆发,如同新月清辉,瞬间照亮了整个黑暗的放映厅。这光芒并非攻击怨灵本身,而是精准地扫过那些袭向楚风的怨念绞索,以及……弥漫在整个空间的、属于《扶桑嫂》这部电影的诅咒气息!
嗤嗤嗤——
如同沸汤泼雪,那些怨念绞索在太阴寂灭神光下迅速消融、瓦解,空气中那粘稠的诅咒气息也被强行净化、驱散。
扶桑嫂的怨灵发出了痛苦而绝望的哀嚎,她的身影在太阴神光的照耀下变得极其淡薄,仿佛随时会消散。她死死地盯着楚风,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不甘,以及……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扭曲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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