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兽夹!那个念头如同冰锥刺进脑海的瞬间,林九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前方能量湍流区中心传来的吸力,并非物理上的拉扯,而是一种更加霸道、更加本源的**规则吸引**。像两块磁铁,同极相斥?不,更像是他这块残缺的磁铁,正在被一块庞大无比的、完整磁铁强行**校正**、**吸附**!
他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如同被无形锁链捆住的野兽,疯狂挣扎,却不受控制地朝着那个漩涡中心流泻!手腕上的烙印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与漩涡深处某个东西产生了强烈共鸣,欢欣雀跃,仿佛游子归乡——哪怕那个“家乡”可能是个绞肉机!
“林九!”苏洛雪的惊呼声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水传来。
他视野边缘,左侧地下钻出的几条巨大影蚀触手正与山猫他们激烈交火,爆炸的火光和阴影碎片四溅。但这一切都变得模糊、遥远。他全部的意志都用在了对抗那股要将他灵魂都抽走的吸力上!
不能过去!过去就完了!
他嘶吼着,不是用喉咙,是用全部的精神,狠狠地“拽”住自己体内失控的力量!那感觉如同用双手抓住即将脱缰的疯马,指骨都要被勒断!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脑海中的杂音被这股更庞大的吸力搅得天翻地覆,各种破碎的记忆和情感像决堤的洪水般冲刷着他的意识。
就在这时,马修的声音穿透混乱,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尖利:“干扰它!用相反频率的能量波干扰那个漩涡的稳定性!我的设备……我能生成一个短暂的逆相位脉冲,但范围很小,需要你把它‘送’进去!”
逆相位脉冲?送进去?
林九瞬间明白了马修的意思。就像用噪音干扰和谐的声波。但怎么送?他现在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住!
他猛地瞥见地上一条被秃鹫用高爆弹炸断、正在痛苦扭动的触手残骸。那上面浓郁的“影蚀”能量还未完全消散。
一个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不再纯粹地抵抗吸力,而是分出一小股心神,引导着那被吸走的力量流,**缠绕**上那股吸力本身,然后,如同投掷鱼叉般,将这一小股混合了自己力量特性和漩涡吸力的“引线”,猛地“甩”向了地上那条触手残骸!
不是攻击,是**连接**!
就在“引线”接触触手残骸的瞬间——
“就是现在!脉冲发射!”马修吼叫着按下了手中一个改装仪器的按钮!
一股微弱但极其尖锐、带着强烈不谐感的能量脉冲,顺着林九临时建立的这条“能量引线”,如同逆向的闪电,直刺漩涡中心!
“滋——嗡!!!”
仿佛无数玻璃同时被高频音波震碎!前方那片扭曲的能量湍流区猛地一滞,中心漩涡的旋转出现了明显的紊乱和迟滞!吸力骤然减弱!
有效!
但代价是,林九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攻城锤狠狠砸了一下,眼前发黑,耳鼻同时渗出血丝!那条作为“导线”的触手残骸则在脉冲通过的瞬间,“嘭”地一声炸成了最原始的黑色飞灰!
吸力的减弱只是暂时的。漩涡在短暂的混乱后,似乎被激怒了,开始更加狂暴地收缩、旋转,吸力有卷土重来的趋势,而且更加凶猛!
“跑!趁现在!离开这片区域!”苏洛雪当机立断,一边持续射击压制重新从地下钻出的触手,一边对着通讯器嘶喊。
山猫和秃鹫立刻投出最后几枚烟雾弹和震撼弹,暂时遮蔽视野和干扰感知。铁砧一把拉起因为精神力透支而摇摇欲坠的马修。夜莺鬼魅般出现在林九侧后方,没有触碰他(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免直接接触现在的林九),只是用急促的语气低喝:“能走吗?!”
林九用力甩了甩昏沉的头,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踉跄着跟随队伍,朝着与能量漩涡相反的方向,也是原本他们计划中需要绕开的、靠近“墟隙”疑似点的方向,亡命狂奔!
身后的吸力如同不甘的巨手,不断试图将他们拉回。更多的影蚀生物被这边的混乱吸引,从废墟的各个角落冒头,虽然大多被混乱的能量场和烟雾阻挡,但威胁如影随形。
他们不敢停,也不能停。肺部火烧火燎,防毒面具的过滤系统早已过载,呼吸进去的都是灼热浑浊的空气。脚下不断有瓦砾塌陷,有隐蔽的坑洞,有一次铁砧差点踩进一滩突然软化、如同流沙般的阴影泥沼,被眼疾手快的山猫用钩索硬生生拖了出来。
不知道狂奔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像几个世纪。直到身后那令人心悸的吸力和能量紊乱感逐渐减弱、消失,直到周围重新被相对“正常”(如果永夜废墟能算正常的话)的死寂和黑暗笼罩,他们才敢在一处相对坚固、半倒塌的混凝土桥墩下,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咳嗽。
每个人都狼狈不堪,作战服破损,沾满污泥和不明粘液。马修抱着他那台冒烟的仪器,脸色灰败。苏洛雪靠在一块残垣上,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眼神里充满了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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