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拽着林九在荒草里狂奔,膝盖高的枯草割得小腿生疼。林九右臂猎印的剧痛像有把钝刀在骨头上来回锯,每跑一步都疼得他直抽冷气。
“她……阿箐她……”林九喘着气,想回头。
“别回头!”青禾吼,声音嘶哑,“回头就是死!第三席亲自出手,阿箐拖不了多久!”
林九咬牙,继续跑。脑子里全是阿箐最后那个眼神——金色瞳孔亮得像要烧起来,眼角流着金血,嘴角却在笑。
他们冲进一片乱石坡,石头大的像房子,小的像水桶,密密麻麻,能藏人。青禾选了块中空的巨石,两人挤进去,缝隙刚好够容身。
刚躲好,远处河沟方向传来一声闷响——不是爆炸,像是某种能量对撞后的余波。林九右臂猎印的撕裂感突然减弱,但心里咯噔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彻底断了。
阿箐的气息……消失了。
不是死亡的那种消失,是像被什么东西吞没、隔绝了。林九能“感觉”到河沟方向还有大量影墟能量和第三席的波动,但属于阿箐的那点微弱金光,彻底没了。
“她……”林九喉咙发干。
青禾靠着石壁,肩膀伤口又渗血,但她没管,只是盯着缝隙外的天空:“她还活着。第三席要活口,不会杀她。但……可能比死更糟。”
“什么意思?”
“第三席主修‘炼魂’。”青禾声音很低,“他擅长把活人炼成傀儡,保留能力但抹除意识。阿箐的金瞳对他有大用,他不会毁掉,只会……改造。”
林九拳头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沉默了几分钟,青禾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自己吞一粒,递给林九一粒:“止疼的,也能压一压猎印反应。我们得尽快离开这片区域,第三席抓了阿箐,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林九吞下药丸,苦涩味在嘴里化开。药效很快,猎印的剧痛减轻了些,但心里的沉甸甸没变。
“去哪儿?”他问。
青禾从贴身口袋掏出那三卷玉简,借着缝隙透进的微光快速翻阅。玉简上云篆密密麻麻,她边看边低声念:“……影劫非初临,每逢甲子轮回,有九坛松动之象……若守坛人一脉尚存,可引无心者入‘隐脉’,暂避灾劫……”
她抬头:“隐脉……是古代守坛人为了躲避影祭司追杀挖的地下通道网络。我爷提过,说隐脉入口在‘三山交汇、两水分流’之地。这附近……”
她闭眼回忆地图,几秒后睁眼:“往北五里,有片老林子,林子深处有条断头河,河分两岔绕过一座孤山。可能就是那儿。”
“隐脉能躲过第三席的追踪?”
“能。”青禾点头,“隐脉用特殊法门建造,能屏蔽影墟能量感知。只要躲进去,猎印的波动也会被隔绝,他们就找不到我们。”
她把玉简收好,探头看外面:“天快黑了,趁现在走。”
两人钻出石缝,小心观察四周。荒原上一片死寂,连风声都没有。远处河沟方向已经没有能量波动了,第三席可能带着阿箐撤了。
他们往北走,尽量避开开阔地,专挑石堆草丛钻。林九右臂猎印虽然被药压住,但不时还会刺痛一下,像在提醒他阿箐被抓的事实。
走了大概四十分钟,果然看见一片老林子——树木高大,但叶子掉光了,枝干扭曲,像无数伸向天空的枯手。林子深处传来水声。
循水声走进去,穿过一片枯木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十米宽的河,河水漆黑,流到一座孤山前分成两岔,绕过山体又在山后汇合。山不高,但陡,全是裸露的岩石,没长树。
“就是这儿。”青禾走到山脚,在岩石上摸索,“隐脉入口应该有标记……”
她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背面找到刻痕——不是字,是个简单的图案:圆圈里套着三角形,三角形中心有个点。
“找到了。”青禾用力推那块岩石。岩石纹丝不动。
“机关?”林九问。
“嗯。”青禾退后几步,观察周围地形,“我爷说过,隐脉入口需要‘无心者之血’才能开。因为只有无心者才能进隐脉避难。”
林九抽出短刀,在指尖划了道小口。暗红色的血渗出来——颜色还是不对,偏黑。他把血滴在岩石的刻痕图案上。
血滴接触岩石的瞬间,刻痕突然发光,暗红色,和猎印的颜色一样。岩石内部传来沉闷的齿轮转动声,随后整块岩石缓缓向侧面滑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有台阶,往下延伸,深不见底。一股陈年的、带着土腥味的风从底下吹上来。
“走。”青禾率先钻进去。
林九跟上,进去后岩石又缓缓合拢,严丝合缝,从外面根本看不出痕迹。
洞里很黑,青禾点了根火折子——是她自己做的,火光不大,但够照亮脚下。台阶是凿出来的,很陡,两人小心翼翼往下走。
走了大概五十级台阶,眼前出现个平台,平台连着条隧道,人工开凿的痕迹明显,墙壁上有老旧的电线槽,但电线早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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