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在人在,印亡人亡。”
仓库里那个嘶哑的声音说完这句,就再没动静了。只有煤油灯的火苗在晃,投在墙上的人影也跟着晃,像一群沉默的鬼。
秦月又喊了一遍:“我们是龙虎山幸存者和基地研究员,刚从山里杀出来,目标是京都节点。诛目剑印——如果你们也是反抗者,我们不是敌人。”
沉默。
就在雷烈快没耐心的时候,仓库深处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走到煤油灯光圈边缘。
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军装夹克,左脸有道疤,从眉骨斜到下巴,让整张脸看起来有点歪。他右手拄着根钢管当拐杖,左袖管空荡荡的——少了一条胳膊。
他盯着我们,眼睛在昏黄光线下像两潭深水。看了大概半分钟,才开口:“龙虎山……玄一老道还活着吗?”
清虚上前一步:“我师叔带人进禁地了,生死不明。你是?”
“以前在西南边境缉毒,后来调到民俗局特别行动处。”男人用钢管指了指秦月,“我认得你,秦科员。三年前云南那起‘尸影案’,你负责档案分析。”
秦月眯眼仔细看,突然想起来了:“韩队?韩立山?”
“现在没队了。”韩立山苦笑,空袖管晃了晃,“就剩这帮兄弟,还有这条命。”
他侧身,做了个“进来”的手势。
仓库比外面看着大,以前可能是个小型物资储备站。墙壁上挂着防水布,地上铺着睡袋和破毯子,大概二十几个人散坐在各处,有的在擦武器,有的在煮东西——锅里飘出野菜和罐头的混合味儿。
他们都戴着那种绣着“眼睛里面一把剑”的臂章。
“这里是‘刺目’第三据点。”韩立山带我们走到仓库角落,那里用木板和油桶搭了个简易桌子,上面摊着地图和笔记本,“我们专门猎杀拜影教的中高阶成员,破坏他们的仪式和据点。”
清虚立刻问:“血月第三祭司是你们杀的?”
“我亲自带队。”韩立山眼神冷下来,“那杂种上个月带人屠了城南一个避难所,三十七口人,全成了祭品。我们追踪他三天,终于在排水渠里堵到。”
他顿了顿:“诛目剑印是我画的。用了我半条命,但值。”
秦月点头:“我们需要情报。京都现在的状况,拜影教的部署,还有……有没有可能接近中心节点。”
韩立山从桌上拿起个铁皮水壶,灌了一口,抹抹嘴:“状况?糟透了。拜影教三派表面上合作,内斗得厉害。血月派占了故宫和天坛,把那俩地改造成了巨型祭坛。黑日派渗透了市政府和警察系统,据说副市长都是他们的人。永夜派最疯,在地铁隧道里搞人体实验,具体位置我们还没摸清。”
“节点呢?”苏洛雪问。
“节点在……”韩立山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长安街地下,具体位置不明,但肯定在故宫和天坛连线的中点附近。拜影教在那儿布了三层防御:最外层是血月派的‘血躯者’军队,中间是黑日派的伪装者和陷阱,最核心是永夜派的影裔和实验体。硬闯,多少人都是送死。”
气氛沉重。雷烈忍不住骂:“操,那还去个屁?”
“有别的路。”韩立山从地图底下抽出一张发黄的图纸,“这是七十年代修建的人防工事平面图,保密级别很高。里面有一条废弃的通风井,直径一米二,直通长安街地下三十米深处——离节点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
他把图纸铺开。确实,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管道和通道中,有一条用红笔特别标注的线路,从我们所在的区域一直延伸到长安街下方。
“但这条路线有两个问题。”韩立山说,“第一,通风井年久失修,可能有塌方。第二,井里可能有‘东西’。我们三个月前派过一个小队进去,五个人,只回来一个,疯了,嘴里一直念叨‘影子在唱歌’。”
林九忽然开口:“我能感知到里面的情况。如果真有异常,提前预警。”
韩立山看向林九,目光在他异常的影子和瞳孔金色上停留了几秒:“你就是玄一提过的‘影胎’?墟化到多少了?”
“58.7%。”林九平静地说。
韩立山倒吸一口凉气:“还能保持理智……你是个奇迹。”他摇头,“但这意味着你的时间不多了。通风井这条路,就算顺利,也要走至少八小时。加上可能的战斗和绕路……”
“十二小时。”苏洛雪替林九回答了,“我们有清心丹,能再拖十二小时。”
“那也只剩三十小时左右。”韩立山计算着,“到节点,破坏它,再撤出来……时间紧得要命。”
“所以我们没时间犹豫。”秦月说,“韩队,你的人能提供什么支援?”
“三个。”韩立山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地图和路线指引。第二,外围接应——我们会在通风井出口附近设伏,如果你们成功破坏节点,出来时可能被围攻,我们能帮忙撕开缺口。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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