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完成绩的那天，林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半个小时。不是因为考砸了，而是因为屏幕上的数字——比A大的录取线高出整整二十分，旁边江熠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只比她低三分的分数。
“出来吃饭了！”妈妈在门外喊，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小江在楼下等你呢，说要兑现爬山的约定。”
林溪抹掉眼泪，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镜子里的自己眼眶红红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下楼时，江熠正站在樱花树下，穿着件白色的连帽衫，背着个鼓鼓的登山包。看见她出来，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阿姨说你查完成绩了，怎么样？”
“你不也查了？”林溪故意逗他，往他包里看了看，“带了什么？这么沉。”
“秘密。”他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拉起她的手往公交站走，“再不走，就赶不上山顶的晚霞了。”
城郊的山不高，却很陡。刚开始爬时，林溪还能跟上江熠的脚步，到后来就只能被他拽着往上走。他的手掌很暖，掌心的薄茧蹭着她的皮肤，像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慢点，”江熠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瓶水递给她，“看你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
林溪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胸前的衣襟上。“你背的什么啊？累死了。”
江熠神秘地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继续往上爬。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发梢，像撒了把金粉，连带着他的笑声都染上了暖意。
爬到山顶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远处的城市像个缩小的模型，楼房和街道都变得模糊，只有蜿蜒的河流闪着金光，像条被打翻的项链。
“哇……”林溪忍不住惊叹出声，眼睛里映着整片金色的晚霞，像藏着两个小小的太阳。
江熠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块格子布铺在地上，又拿出个保温盒。“当当当当！”他打开盒盖，里面是切好的草莓和蓝莓，还有两个三明治，“我妈早上做的，知道你爬山会饿。”
林溪在他身边坐下，拿起颗草莓放进嘴里，甜丝丝的汁水在舌尖炸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一直都很细心，”江熠凑近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是以前你没发现而已。”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像羽毛轻轻搔过，引得她红了脸，赶紧转开话题。
“对了，你说有话要在山顶告诉我，是什么？”她假装看晚霞，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往他那边瞟。
江熠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是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樱花形状，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
“这个……”他的声音有点发紧，带着点紧张，“我在樱花林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林溪，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跟你一起看很多很多次晚霞，一起走很多很多路的那种喜欢。”
夕阳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他的眼睛里映着整片金色的天空，认真得像个在虔诚许愿的孩子。
林溪看着他，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社区运动会上见面的样子，想起他在跑道上奋力奔跑的身影，想起他写的那些关于春天、关于跑道、关于她的诗，想起这个夏天拆信的夜晚和此刻山顶的晚霞。原来所有的心动，都不是突然发生的，是像山脚下的溪流，一点点汇聚，最后变成无法抵挡的温柔。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像晚霞落在他脸上那样轻柔。
“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我也是。”
江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天空，他猛地把林溪拥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太好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哽咽，下巴抵在她发顶，“林溪，太好了。”
夕阳渐渐沉入远处的地平线，天空被染成了更深的橘红色，像杯加了蜜的果汁。林溪靠在江熠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忽然觉得，这个夏天，这座山，这场晚霞，还有身边的少年，都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的礼物。
下山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清辉洒在两人身上，像给他们镀上了层银纱。江熠牵着林溪的手，一步一步往下走，脚步沉稳而坚定。
“开学前再去趟海边吧？”林溪忽然说，“去看看我们住过的民宿，捡些贝壳。”
“好啊，”江熠点头，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再给你拍些照片，贴满那个相册。”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握的手上落了片树叶，像给这个藏在风里的告白，盖上了个温柔的章。他们都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像这条下山的路，漫长，却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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