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取通知书寄到那天,林溪正在整理去大学的行李箱。淡蓝色的信封上印着“XX大学中文系”的字样,边角被她摩挲得有些发皱——那是她和江熠约定好的城市,两所大学隔了三条街,地铁只需要两站路。
“咔嗒”一声,门锁轻响。江熠背着个鼓鼓的书包走进来,额角还沾着点汗,手里举着个牛皮纸包:“猜我带什么来了?”
林溪抬头,看见他身后跟着的快递员搬进来一个半人高的纸箱,上面印着“易碎品”的标识。“这是……”
“拆开看看。”江熠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子。
纸箱里铺着厚厚的泡沫,裹着个崭新的书架,原木色的框架上还刻着细小的花纹——是江熠亲手雕的,有樱花,有海浪,还有两只交握的手。“我爸教我做的,”他挠挠头,耳根发红,“以后你的书就有地方放了。”
林溪指尖拂过那些凹凸的花纹,忽然看见书架最下层有个暗格,拉开一看,里面藏着个熟悉的深蓝色笔记本——是江熠的诗集。她翻开最后一页,新添了首短诗:
“地铁票根叠成纸船
载着两站路的风
你的课本和我的图纸
会在图书馆的长桌上
轻轻撞出声响”
“写得真好。”林溪把笔记本放回暗格,转身时撞进他怀里。江熠顺势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晚上去吃那家你爱吃的糖醋鱼?庆祝我们都没辜负那年夏天的约定。”
行李箱渐渐装满:几件换洗衣物,一本翻旧的《诗经》,江熠送的拍立得,还有那本贴满照片的相册。最后,林溪把樱花吊坠项链摘下来,放进一个丝绒盒子里,塞进箱底——不是不戴了,是想等开学第一天,在江熠的大学门口给他个惊喜。
出发前夜,林溪翻出高中校服,忽然想再穿一次。蓝白相间的布料洗得有些发白,袖口还留着当年江熠画的小太阳——那时他总趁老师不注意,在她袖口画些奇奇怪怪的涂鸦。
“穿这个干嘛?”江熠来接她时,看见她穿着校服,忍不住笑,“明天就开学了,还念着高中呢?”
“才不是。”林溪拽着他往学校跑,“去拍张照片,就站在教学楼前。”
夏夜的操场空荡荡的,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们并肩站在“明德楼”的牌子下,江熠举起拍立得,林溪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咔嚓”——照片里的江熠僵在原地,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林溪则笑得眉眼弯弯,校服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
“这张要放在相册第一页。”林溪把相纸小心收好,指尖触到口袋里的丝绒盒子,心跳漏了一拍。
开学那天,江熠帮林溪拖着行李箱,在地铁上数着站台:“还有一站就到你们学校了,记得周末……”
“等下。”林溪忽然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盒子,塞进他手里,“这个,还给你。”
江熠打开盒子,愣住了——里面是那条樱花吊坠项链,只是链条末端多了个小小的银环,串着片迷你的银杏叶吊坠。“我找人加的,”林溪声音轻轻的,“你的大学以银杏闻名,这样……我们的约定就都在上面了。”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江熠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轻吻:“晚上七点,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的银杏树下等你,带你去吃新生欢迎宴。”
阳光透过地铁车窗,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那条串着樱花与银杏的项链上,像为这段从校服延伸到大学的故事,镀上了层温暖的金边。林溪看着江熠眼里的光,忽然想起高三那年,他在樱花树下说“等我们考上同一座城市”时的样子——原来有些约定,真的会像种子一样,在时光里慢慢发芽,长成可以并肩的模样。
行李箱滚轮在柏油路上发出轻快的声响,林溪抬头看向远处的教学楼,又回头望了望不远处江熠的身影,嘴角忍不住扬起。她知道,新的课本里会有新的知识,新的校园里会有新的故事,但那些藏在行李箱里的回忆,那些刻在书架上的约定,会像最温暖的底色,陪着他们,走向更长、更亮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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