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的麦田像片涌动的绿浪,麦穗已经饱满,沉甸甸地低着头,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响,像在说悄悄话。林溪戴着顶草帽走进田埂,草编的帽檐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星。江熠举着相机跟在后面,镜头里的她走在麦田间,草帽的影子落在背上,像只展翅的蝴蝶。
“慢点走,”他踩着麦秆追上去,裤脚沾了层绿色的麦芒,“田埂滑,别摔着。”
林溪回头笑,草帽上的缎带被风吹得飘起来,扫过他的脸颊,带着阳光晒过的草香。“你看这麦穗,”她捏起颗饱满的麦粒,指尖被麦芒刺得有点痒,“鼓鼓的像小石子,再过阵子就该变黄了。”
江熠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布口袋,粗麻布做的,上面绣着株麦子,针脚歪歪扭扭,是他跟着教程学的。“装麦粒用的,”他把布口袋递过来,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了下,“等麦子熟了,我们再来摘,把小满和芒种都装进袋子里。”
布口袋的麻布有点糙,却比任何锦缎都让人安心。林溪往里面装了几颗饱满的麦粒,忽然发现袋底缝着个小标签,上面写着“2026年小满,与溪溪共拾”,字迹被麦芒蹭得有点模糊,却透着认真。
两人坐在田埂上休息,江熠从包里掏出保温杯,倒出两杯大麦茶,麦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滑进喉咙,驱散了午后的热。“你看那片云,”林溪指着天上的絮状云,“像不像我们埋在银杏树下的木盒?都藏着沉甸甸的期待。”
江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还真像!云团边缘泛着金边,像木盒上的蜂蜡涂层,而云团本身就鼓鼓的,像装满了秘密的盒子。“等麦子熟了,我们就去看看时光胶囊,”他握紧杯子,声音里带着点期待,“告诉它,夏天也有沉甸甸的宝藏。”
麦田尽头有间看守人的小木屋,屋檐下挂着串风干的麦穗,随风轻轻晃。木屋前的老榆树上,系着个旧秋千,木板被磨得发亮。林溪跑过去坐上秋千,江熠在后面推着,草帽随着晃动的幅度忽高忽低,像在和风玩游戏。
“再高点!”她的笑声被风吹得很远,发梢缠着的麦芒落在秋千板上,“像要飞起来了!”
江熠停下推送,站在她面前,忽然弯腰,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像落下一粒温热的麦粒。“林溪,”他的声音混着麦香,“等麦子黄了,我还想这样,陪你坐在田埂上看夕阳,听麦穗说悄悄话。”
林溪的指尖缠着秋千的麻绳,掌心被磨得有点热。“不止麦子黄的时候,”她仰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亮,“以后的每个小满,每个芒种,我都要戴着这顶草帽,站在你镜头里的麦田中央。”
风又起,麦田翻得更急了,麦穗碰撞的“沙沙”声像在为这个约定伴奏。江熠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个瞬间——女孩坐在秋千上,草帽的缎带飘在他肩头,背景是无边无际的绿,像幅永远不会褪色的画。
他知道,这张照片会住进《我们的故事》里,和那些紫藤、草莓、芍药的照片排在一起,成为时光里最质朴的一页。
离开麦田时,夕阳把麦浪染成了金绿色。江熠背着装满照片的相机包,林溪捧着那个装麦粒的布口袋,两人的影子在田埂上拖得很长,交叠处落满了绿色的麦芒。
“去吃麦仁粥吧?”林溪忽然说,指尖缠着他的指尖,“镇上有家老粥铺,听说用新收的麦仁煮的,香得能让人多喝两碗。”
“好啊,”江熠笑着跑起来,拉着她往镇口冲,“还要买两串烤玉米,就像在油菜花海那天吃的,焦香混着甜才够味。”
风吹动她草帽的缎带,麦芒落在他的手背上,像颗小小的绿色印章。林溪知道,这袋带着麦香的麦粒,这顶飘着缎带的草帽,还有这个浸在风里的吻,都会像被阳光晒过的麦穗一样,在时光里酿成更醇厚的香,陪着他们走向一个又一个夏天,走向所有藏在绿色麦浪里的,关于彼此的明天。
回到学校,林溪把麦粒倒在玻璃瓶里,放在书桌前,和草莓酱、油菜花蜜罐排在一起,像个小小的季节博物馆。她翻开《我们的故事》,在最新一页贴上麦田的合影,旁边写下:“小满的风知道,有些期待会像麦穗一样,慢慢饱满,慢慢发光。”
窗外的月光落在玻璃瓶上,把麦粒镀上了层温柔的光。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会像这片麦田一样,在时光里慢慢生长,写满踏实与期待,走向一个又一个,被爱填满的岁岁年年。
喜欢跑道上的诗请大家收藏:(www.2yq.org)跑道上的诗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