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这天,风里带着麦秸秆的清香。林溪跟着江熠往郊外的麦田走,帆布鞋踩在松软的田埂上,鞋帮沾了层黄澄澄的麦糠。
“我爷爷种的麦子,今天该灌浆了,过来看看。”江熠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水壶和刚烤的馒头,“他说让你尝尝新鲜的麦穗,嚼着比糖还甜。”
麦田像片金色的海,风一吹就掀起浪,麦穗尖的芒刺蹭着胳膊,有点痒。江熠弯腰掐下几支饱满的麦穗,在掌心搓了搓,吹掉麦壳,露出青绿色的麦粒,递到林溪嘴边:“尝尝,这时候的最嫩,带点清甜味。”
麦粒嚼在嘴里,脆生生的,带着点草香,汁水混着淀粉的甜在舌尖散开。林溪嚼得正香,忽然被麦芒扎了下嘴角,“嘶”地吸了口气。江熠赶紧掏出纸巾帮她擦嘴角的麦糠,指尖碰过的地方有点烫:“笨死了,吃慢点。”
远处的田埂上,江爷爷正弯腰查看麦穗,草帽遮着脸,露出的胳膊晒得黝黑。看见他们,老人直起腰笑:“溪丫头来了?快过来,爷爷给你留了最饱满的麦穗!”
江熠扶着林溪跳过田埂上的小沟,爷爷已经搓好了一把麦粒,装在小瓷碗里。“这麦子啊,就像人,小满时节最要紧,灌浆足了,秋天才能饱满。”老人看着麦浪,眼里的光比阳光还暖,“你们年轻人也一样,慢慢长,别着急。”
林溪捏着麦粒笑,忽然发现江熠的手背上有几道细小的划痕,是刚才掐麦穗时被麦芒划的。“又不戴手套,”她掏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他伤口上,“爷爷都说了慢慢长,你急什么。”
江熠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从竹篮里掏出个布包:“给你的小满礼物。”里面是个麦秆编的小篮子,巴掌大,编得密密实实,还缀着颗晒干的麦穗。“我学了三天,手笨,编坏了好几个。”他挠挠头,耳尖发红。
林溪把小篮子挂在手腕上,正好能装下几颗麦粒。风过时,麦浪“沙沙”响,像在为他们鼓掌。爷爷站在田埂那头吆喝:“该回家吃饭了!奶奶蒸了新麦面馒头!”
往回走时,江熠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澄黄的麦仁酱:“我妈熬的,就着馒头吃,香得很。”林溪打开罐子闻了闻,一股谷物的甜混着酱香涌出来,馋得她直咽口水。
田埂上的脚印歪歪扭扭,有江熠的大脚印,也有林溪的小脚印,被风吹过,很快覆上一层薄土,却像刻在地上的密码,藏着只有他们懂的甜。
林溪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晚霞:“你看,像不像揉碎的麦穗?”江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天边的橙红里混着金,真像被搓开的麦粒。“等麦子熟了,”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我们来割麦,我教你用镰刀。”
林溪笑着点头,手腕上的麦秆小篮子晃啊晃,麦香混着风,把这个小满的下午,酿成了罐会回甘的麦仁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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