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趁热打铁,拿起一根削好的木棍当教鞭,指向墙上挂着的简易河道图:“好!现在,咱们用歌里的法子,算算这段旧堤重修,需要多少土方!谁先来试试?”
一个叫二牛的半大小子鼓起勇气站起来,结结巴巴地按歌诀演算,竟大致不差!引来一片喝彩!
看着孩子们眼中亮起求知的光芒,看着匠人们因掌握“秘技”而挺直的腰杆,婉儿眼中满是欣慰。她目光扫过角落,看到李逸正含笑望着自己,眼中满是赞赏。她心中微动,教鞭忽然指向李逸:
“那位新来的学徒!看你坐了半天,可学会了‘勾三股四弦五’?上来演算!”
满堂目光瞬间聚焦在李逸身上。匠人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强忍着笑意,看侯爷如何应对。
李逸一脸“惶恐”,连忙起身,像个真正的笨学徒般,磨磨蹭蹭走到前面。他拿起炭笔,故意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个不成比例的直角三角形,标数字时还故意把“3”和“4”写反,引得孩子们捂嘴偷笑。
“错了!全错了!” 婉儿板起俏脸,拿起讲桌上的戒尺,走到李逸面前,伸出玉手,“伸手!学艺不精,该打!”
在满堂憋笑的注视下,李逸乖乖伸出手掌。婉儿举起戒尺,“啪”地一声脆响,不轻不重地打在他掌心。
“哎哟!” 李逸夸张地缩手痛呼,逗得满堂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连最拘谨的老匠人也笑得前仰后合。
婉儿自己也忍俊不禁,俏脸微红,却强撑着“严师”的架子,瞪了李逸一眼:“再不用心,加倍责罚!听见没有?”
“是!是!先生教训的是!” 李逸连连点头,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惹来更大的笑声。
待笑声稍歇,李逸揉着“被打”的手心,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妻子,看着她眼中流转的狡黠与深情,心中暖流激荡。他忽然对着婉儿,也对着满堂的匠户学子,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带着由衷的敬意与一丝只有婉儿能懂的促狭:
“先生今日教诲,学生醍醐灌顶!定当焚膏继晷,苦思勤练…”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迎上婉儿微嗔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今夜…榻前再向先生…细细请教!”
“轰——!” 课堂瞬间炸开了锅!匠人们笑得直拍大腿,孩子们不明所以也跟着傻乐。婉儿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又羞又恼地跺脚,扬起戒尺作势要打:“李逸!你…你…”
李逸大笑着跳开,灵巧地躲过那毫无威力的戒尺,在满堂的哄笑声和婉儿含羞带嗔的追打下,逃出了算学馆。
馆内,笑声久久不息。炭笔在粗糙的纸页上沙沙作响,孩子们稚嫩的歌声与匠人们讨论土方、流速的粗犷嗓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充满生机的暖流,在黄河的涛声伴奏下,冲刷着千年的坚冰。窗外,几个流民的孩子趴在窗棂上,看着馆内匠人孩子手中的算筹和炭笔,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的光。知识的种子,已悄然破土,在这片曾被苦难浸透的土地上,倔强地探出了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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