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 城楼上的铁铉和城下的李逸同时惊呼!
然而,就在那漫天火箭即将触及画像的刹那!
“轰隆——!!!”
一道惨白刺目、如同开天巨斧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铅灰色的天幕!不偏不倚,正正劈在画像顶端那巨大的、固定画像的、由精铁打制的巨大支架之上!
“滋啦——!!!”
刺目的电光如同狂舞的银蛇,瞬间沿着精铁支架疯狂流窜!巨大的电流瞬间贯穿了整幅画像!更点燃了画像上那些刚刚撒下的、富含磷光剂的磁粉!
“轰——!”
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画像上朱元璋龙袍的胸口位置,那附着着磁粉磷光剂的区域,猛地爆燃起一团巨大而诡异的幽绿色火焰!火焰瞬间蔓延!在磁粉的引导下,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沿着特定的轨迹疯狂燃烧!顷刻之间,在熊熊的幽绿火焰中,三个巨大无比、触目惊心、由火焰构成的猩红大字,赫然在太祖画像的胸口处显现出来——
“清君侧!”
火焰大字!在太祖画像上燃烧!这如同神谕天罚般的景象,瞬间震撼了所有人!
“清君侧…是太祖爷显灵了!是太祖爷在斥责燕王啊!”
“天罚!这是天罚!”
城下的燕军士兵彻底崩溃了!他们看着那在火焰中显现的血字,看着那被烈焰吞噬的太祖画像,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无数士兵丢下兵器,朝着燃烧的画像疯狂叩头,哭喊着“太祖爷饶命!” 军阵瞬间大乱!
“妖术!是妖术!” 朱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燃烧的画像嘶吼,“放箭!继续放箭!给本王射死那妖妇!射塌那城墙!”
然而,更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
那燃烧的幽绿火焰,如同流淌的毒液,顺着画像的支架和绳索,迅速蔓延到了下方搭靠在城墙上的数十架巨大的攻城云梯顶端!云梯顶端的铁钩和裹着油布的木架,瞬间被这诡异的火焰点燃!
“轰!轰!轰!”
火焰如同贪婪的巨兽,沿着云梯的木架急速向下蔓延!顷刻之间,数十架巨大的攻城云梯,同时化作了数十条熊熊燃烧的火龙!攀爬在云梯上、正欲登城的燕军精锐,瞬间被烈焰吞噬,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嚎,如同下饺子般从半空中坠落!济南城下,瞬间变成了一片燃烧的炼狱!攻城梯化为焦炭,士兵化为火人!
“铁大人!” 一个清越的声音在混乱的城头响起。铁铉猛地回头,只见苏婉儿不知何时已安然回到城楼之上,她脸上带着一丝烟熏的痕迹,发梢微焦,眼神却亮得惊人。她手中还拿着那个空了的、装着磁粉磷光剂的皮囊,轻轻一抛,那皮囊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了铁铉手中。
婉儿看着城下那燃烧的云梯、混乱溃逃的燕军、以及那在幽绿火焰中渐渐化为灰烬、却将“清君侧”三个血字烙印在每个人心头的太祖画像残骸,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带着洞察一切的嘲讽笑意:
“铁大人…”
“您看…”
“妾身这‘显圣’之术…”
“可还…入得了您的法眼?”
铁铉握着那尚带余温的皮囊,看着眼前这个在烈火硝烟中依旧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丝促狭的女子,又望向城下那炼狱般的景象和彻底崩溃的燕军,他那张因愤怒和决绝而紧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复杂的表情——有震惊,有恍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对命运无常的荒谬感。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感慨的叹息。
城下,朱棣望着那在烈焰中崩塌的攻城梯,望着那彻底溃散的军阵,望着城头那两道模糊却如同磐石般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般,死死缠绕了他的心脏。济南城,这块看似唾手可得的肥肉,竟成了他南下路上最坚硬、也最讽刺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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