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呢，很淡，但是很清楚的。
陈默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旁边一个挂着的吊瓶，里面的液体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九州阁的医疗部，条件很好，比五星级酒店还好。
他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现手指还能动。就是感觉身体被抽空了，浑身都没力气，肌肉都酸软酸软的。
脑子里的那个“契约玉玺”也没什么光了，看来之前消耗很大。
“你醒了啊？”
一个有点冷的声音在旁边说。
陈默扭过头，看到了坐在床边椅子上的赵玄陵。她已经换掉了那身破破烂烂的作战服，又穿上了那套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个电子文件，但好像没有在看。她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很累，但又好像松了一口气。
陈默觉得有点无奈，就说：“我还以为我能混个工伤啥的，然后带薪休假一个月呢，哈。”
“你的那个工伤报告啊，写的很厚，都快能当枕头用了。”赵玄陵把电子文件关了，递过来一杯温水，“孙老让我告诉你，你的加班费批了，奖金是三倍，还有半个月的强制休假。”
哦？那个老头还挺懂事。
陈默接过水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不过，”赵玄陵又说，“休假得往后推一推。在你醒过来之前，元老会已经紧急召开了最高级别的战略会议。现在，所有元老都在等你。”
陈默喝水的动作停了一下。
元老会。
他知道，那是九州阁真正的权力核心，是一群很厉害的老怪物，他们都代表着国家。
现在他们都在等着自己一个“新人”。
看来，自己带回来的那个“真相”，真的很重要。
“走吧。”
陈默放下水杯，一把就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头，然后翻身下床。
他的动作挺利索的，但他自己知道，脚刚一沾地，膝盖差点就软了。
赵玄陵觉得陈默的身体还很虚弱，下意识地想去扶他。
“死不了。”陈默摆了摆手，活动了一下脖子，他心里想，“比起躺在这里，我更讨厌被一群老头子当猴看。”
赵玄陵看着他，心里感觉很复杂，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在了他后面。
去最高战略会议室的走廊很长，也很安静。
路上遇到的九州阁成员，不管是什么职位，看到陈默的时候，都会马上停下脚，立正，看着他。
那种眼神，不再是同事之间打招呼的样子。
那是一种看英雄、看传奇的目光，很敬畏，但也很疏远。
陈默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在想，完了，这下没法跟同事们一起在食堂八卦了，真烦人。
厚重的合金大门慢慢地、没有声音地滑开了，然后会议室里面的景象就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个很大的圆形会议厅。装修很古朴。墙是深色木头的。上面刻着一些图。
一张很大的圆形黑檀木桌子旁边，坐着十几个老人。
他们有的穿着中山装，有的穿着旧军服，有的穿着唐装。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威严。这些人呢，就是九州阁的元老会，是国家的定海神针。
孙老也在里面，他坐的位置不太显眼，正闭着眼睛睡觉，好像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陈默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那十几道目光都很有压力，一般人肯定受不了。
陈默却像没感觉一样，直接走到了圆桌的一个空位上，那个位置是专门给他留的。
“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他拉开椅子就坐下了，样子很随便。
会议室里很安静。
所有元老都在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一个人扭转了战局，但又带回来一个很可怕的情报。
终于，坐在主位的一个穿军装的老人，他肩膀上没有将星，但气势比谁都厉害，他开口了，声音很大：“陈默，你干得不错。现在，你跟我们说说，关于‘传国玉玺’，还有那个‘初代守墓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来了。
陈默知道，这才是今天真正的麻烦事。
于是，陈默就开始说了。他说了自己在玉玺天牢里的经历，从李从珂的谎言，到“授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真正意思，再到他是怎么发现“天下归心”才是天命的。
他讲得很平淡，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是会议室里的气氛，随着他说的话，变得越来越紧张。
当陈默说到，他用“民心”当新的“天命”，重新做了契约玉玺的时候，有几个元老的呼吸都变快了。
这不只是破了一个案子。
这简直是在改变国运的基础！
“……所以说，玉玺的真相，不是什么皇权神授，而是文明的契约，是历史的认可。”
陈默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
他知道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肯定会吓到他们。
他吸了口气，用一种很冷的语气说出了那个最残酷的结论。
“还有那个我们一直很敬仰、当成守护神的存在，那个建立了天牢体系的‘初代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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