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的办公室里有股书和霉味,非常安静。
那本泛黄的族谱,正静静躺在桌上。封面上“观陵陈氏”四个古老的篆字,让陈默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观陵陈氏?
听起来怎么跟古代给皇陵看大门的职业差不多?还带家族传承的?工资待遇怎么样,五险一金交不交啊?
陈默的内心在疯狂吐槽,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显得很严肃。
“回家。去找到,你究竟是谁。”
孙老的话很轻,却给陈默指明了唯一的方向。
陈默伸出手,拿起了那本族谱。入手很轻,但分量却很重。
“我明白了。”陈默点了点头,不多说废话,转身就准备走。
这条路,只能他一个人走。
“等等。”
赵玄陵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消化着刚才听到的那些事。此刻,她那向来平静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清晰的担忧。
“我跟你一起去。”她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陈默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自嘲的笑了笑:“怎么,怕我这个血脉罪犯畏罪潜逃?放心,九州阁的工资我还没领够呢。”
“这不是任务。”赵玄陵走到他面前,直视他的眼睛,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他有些苍白的脸,“你说的,搭档。我陪你。”
陈默愣住了。
他看着赵玄陵认真的脸,心里的烦躁忽然散了些。
不过,感动归感动,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
“心领了。”他难得正经的说道,“但这次,不行。这是我的家族副本,限定单人模式,组队进不去。”
他晃了晃手里的族谱:“这玩意儿,认血不认人。你去了,除了帮我拎包,没什么用。”
赵玄陵的眉毛拧了起来,似乎还想说什么。
“行了,小赵。”孙老在旁边发话了,他重新端起了他的宝贝保温杯,“让他自己去。有些坎,别人帮不了,只能自己迈。你现在要做的,是帮他看好家。”
孙老深深的看了陈默一眼:“小子,放心去。你在前面冲锋,我们在后面给你守着。九州阁,永远是你的后盾。”
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一部黑色的无标识卫星电话和一张卡片,递给陈默。
“这是最高权限的通行证,在九州之内,任何交通工具都能坐。有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联系。”
“谢了,孙老。”陈默接过东西,点了点头。
他没再看赵玄陵,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赵玄陵还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复杂。
“放心吧,丫头。”孙老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慢悠悠的说道,“那小子,属泥鳅的,滑得很。天底下能让他吃亏的,还没生出来呢。”
……
回家的路,比想象中更快。
没有拥挤的候车大厅,没有漫长的等待。
一架编号绝密的武装直升机,停在九州阁总部的楼顶。半小时后,陈默就坐上了去江南的专线高铁,车厢是独立的特等座。
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高楼大厦渐渐被青山绿水取代。
陈默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看着窗外这片和平安宁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
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为了暑假去肯德基打工还是去麦当劳打工而纠结的普通大学生。
现在,他成了九州阁的最高顾问,手握天牢权柄的典狱长,肩负着对抗千年阴谋、甚至还要处理全球超自然事务的重任。
这职业生涯的跨度,比从地球跳到月球还离谱。
而这一切的起点,竟然只是因为他姓“陈”,生在了那个看似普通的家庭里。
高铁缓缓驶入一座充满江南水乡韵味的车站。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桂花香,耳边是吴侬软语的交谈声。
陈默走出车站,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深吸了一口气。
他回来了。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像个普通的归家游子,打了一辆出租车,穿过青石板铺的小巷,回到了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
那是一座很普通的两层小楼,白墙黛瓦,门口种着几株半人高的栀子花。
他推开虚掩的院门,正看到母亲在院子里晾晒床单。
“妈,我回来了。”
正在忙碌的陈母猛地一回头,看到儿子的瞬间,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哎哟!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瘦了,是不是在外面没好好吃饭?”
母亲一边抱怨着,一边快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简单的行李,拉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眼神里全是心疼。
晚饭,是熟悉的家常味道。
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中学历史老师,话不多,但给陈默夹菜的筷子就没停过。
饭桌上,父母问的都是些家长里短。
“工作累不累啊?”
“单位的领导好不好相处?”
“有没有谈朋友啊?隔壁王阿姨家的姑娘……”
陈默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一边感受着这久违的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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