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轩里,顾瑜正以一种极其废物的姿态陷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个抱枕,光脑屏幕悬浮在眼前。
伊兰塞尔坐在他身边,将一杯温度刚好的果茶递到他嘴边,顾瑜就着雌君的手喝了一口,眼睛却一秒都没离开屏幕。
亨利的新小说更新了。
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突然,一行文字让他差点把嘴里的果茶喷出来。
“……他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对面前惊恐的雄虫说,‘亲爱的,你的皮肤真白皙,我很喜欢,不如就送给我,让我把它剥下来做成标本吧?’他一边说,一边从花瓶里抽出一枝带刺的红玫瑰,用那修剪花枝的银剪,轻轻剪断了雄虫的喉管……”
顾瑜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这个主角!这个美丽、柔弱、优雅,但能徒手拧掉反派脑袋的亚雌!
这个情节!这个用园艺工具杀虫的艺术感!
他脑中警铃大作,瞬间就将这个代号“红玫瑰”的亚雌主角,和昨天被“病逝”的菲尔德家长子联系了起来。
一种窥破天机的兴奋感让他浑身舒爽。
他立刻戳开沈砚书的通讯框,噼里啪啦地打字。
【顾小鱼:我靠!这本小说的灵感来源,主角原型是不是也在艾登“病逝”的现场?他小说里那个亚雌主角,是不是菲尔德家族的内部虫员?用玫瑰枝条剪喉管,这也太艺术了吧!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消息发出去,等了半天,那边才慢悠悠地回过来一条。
【沈.毒舌怪.鼹鼠:艺术来源于生活。】
顾瑜看着这七个字,脑补出沈砚书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样子,顿时乐不可支。
就是这个味儿!
他心满意足地关掉通讯,一头扎进伊兰塞尔怀里,抱着自家雌君的腰蹭了蹭,继续美滋滋地看起了小说。
八卦的乐趣,就在于这种半遮半掩的真实感。
与此同时,菲尔德家的主宅书房内,气氛则远没有翠竹轩那么轻松。
瑞恩看着光脑上显示的皇室抚慰金到账通知,神情复杂。一笔足以让普通虫挥霍一生的巨款,此刻却像一块烙铁,烫得他心烦意乱。
“把这笔钱给伊森吧。”一旁的普罗迪放下手中的文件,声音沉稳。
瑞恩一怔,抬头看他。
“毕竟,他亲手……”普罗迪顿了顿,斟酌着用词,“解决了艾登。他受到的冲击想必不会小,经济上的补助,或许能弥补一些他丧子之痛。”
瑞恩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两虫一前一后地走出书房,穿过回廊,走向伊森居住的独立院落。
越是走近,瑞恩的心情就越是沉重,他已经准备好面对一个沉浸在悲痛中,或者故作坚强的亚雌。
然而,当他们到达院子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两虫都愣在了原地。
伊森正站在他精心打理的花圃前,穿着一身浅色的居家服,身姿挺拔。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一如既往的容光焕发,精神好得不像话,那双漂亮的紫眸熠熠生辉,正聚精会神地拿着一把银色的花艺剪刀,修剪着一丛开得正艳的红玫瑰。
他专注的神情,优雅的动作,饱满的精神状态,让瑞恩不禁开始怀疑虫生。
“那个……伊森,你没事吧?”瑞恩斟酌着开口,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伊森闻声回头,看到他们,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温柔得体的笑:“元帅,雄主,你们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他的笑容干净纯粹,仿佛昨天餐厅里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普罗迪看着他,目光深沉:“伊森,我记得你很疼爱艾登。你亲手杀了他,是真的没事,还是……”
“元帅,我是疼爱他,但那是以前。”伊森打断了他的话,笑容依旧温柔,语气却冷得像冰。
“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性情骄纵,就算是对雌侍不负责任,也算不上什么大毛病,毕竟大多帝国雄虫都是如此。”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一朵玫瑰饱满的花瓣,笑容更深了,吐出的话语却字字如刀。
“自从发现他试图谋害雄主,间接谋害元帅,对奥斯顿少将存有加害之心,意图危害帝国开始,我就不再将他看做我的雄子。”
“他是帝国的叛徒。”伊森平静地陈述,“如果不是确实沾了点血缘关系,别说让他入土为安,我能把他丢出去喂野兽。”
瑞恩面色奇异,觉得自己当真是长了见识。
普罗迪沉默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伊森将剪下的一支玫瑰插进旁边的花瓶里,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剪刀:“我为帝国剪除了一个潜在的叛徒,为家族消除了隐患,我的心情正处在非常美好的阶段。”
他抬起眼,看向普罗迪和瑞恩,紫色的眸子里闪着清澈的光。
普罗迪终于开口:“关于艾登的死,皇室发了抚慰金下来。我和雄主商议过后,决定把这笔星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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