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塞尔那句总结陈词,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把客厅里最后一丝欢乐的气氛也炸得粉碎。
顾瑜脸上的红色刚刚褪去不久,此刻又以更汹涌的势头回卷,从脖子一路烧到发根。
他输了。
他当然输了。
从伊兰塞尔执行“物理干扰”战术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要赢。
可这跟当着所有朋友的面,被自家雌虫一本正经地宣布“你输了,今晚我要安慰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卡斯抱着抱枕,张着嘴,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诺澜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看顾瑜,又看看伊兰塞尔,茫然的表情里掺杂了一丝惊恐。
亚德里恩则放下了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那姿态,不像是在做客,倒像是在观摩一场珍贵的学术实验。
“那个……我……”顾瑜感觉自己的舌头打了结,试图找回一点场子,“游戏而已,不用那么认真吧?”
伊兰塞尔闻言,微微蹙眉,熔金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不解:“雄主,制定规则是为了遵守,而不是为了娱乐。这是您教我的。”
顾瑜:“……”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了!
“而且,”伊兰塞尔继续他严谨的论述,甚至调出了刚才的游戏数据。
“根据协议,失败方需要接受胜利方的‘安慰’,以修复因失败而可能受损的精神状态。我的计算模型表明,这项协议对您百利而无一害。”
他甚至还想将那个521%的PPT调出来给在场所有虫再科普一遍。
“够了!”
一声凄厉的呐喊划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卡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控诉着顾瑜和伊兰塞尔:“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来翠竹轩了,我感觉我的精神受到了污染!”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痛苦万分:“你们这是在对单身虫进行精神虐待!一点都不虫道!”
亚德里恩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卡斯,冷静。我们应该感谢顾瑜阁下和上将为我们提供了如此宝贵的第一手研究资料。”
他转向顾瑜,露出一个标准的社交微笑:“那么,顾瑜阁下,伊兰塞尔上将,看样子你们晚上还有重要的‘学术交流’。我们就不打扰了。”
“对对对!不打扰了!”诺澜也跟着站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们……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还在“悲痛欲绝”的卡斯往外走。
“我不走!我还没吃到晚饭!”卡斯挣扎着。
“别吃了!”亚德里恩从另一边架住他,“再待下去,我们可能就要成为‘安慰’流程的一环了。”
卡斯一个激灵,瞬间闭嘴,脚步比谁都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门口。
顾瑜想开口挽留,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留下来吃晚饭,顺便围观我被“安慰”吗?
三只虫以一种极其高效的速度撤离了“案发现场”。
玄关处传来他们最后的对话。
诺澜小声问:“亚德里恩,所以‘安慰’到底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亚德里恩的声音带着笑意:“据我推测,是一种高级的、精神与物理双重层面的……能量补充行为,总之不太适合我们掺和。”
卡斯的声音则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虚弱:“别说了,我今晚又要梦到被巨大的白毛猫科动物追杀了……”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顾瑜僵在原地,感觉自己一世的英名,就在这短短一个下午,全毁了。
他缓缓扭过头,看向身边那只罪魁祸首。
伊兰塞尔正安静地站在他身旁,银发如月光流泻,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与他毫无关系。
见顾瑜看过来,他还体贴地问了一句:“雄主,咱们的朋友们似乎情绪波动很大,需要我为他们建立一个情绪疏导模型吗?”
顾瑜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走上前,伸出双手,再一次捧住了伊兰塞尔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伊兰塞尔。”
“我在,雄主。”
“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特别有道理,特别遵守规则,特别棒?”顾瑜问。
伊兰塞尔的金色眼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扫过顾瑜的掌心。
他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严格执行了我们共同制定的计划,并取得了预期的胜利。从战略执行的角度来看,堪称完美。”
顾瑜没忍住,指尖用力,在那张帅脸上捏了捏。
“完美你个头啊!”他咬牙切齿,声音却没什么力度,“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会让我未来一个月在他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伊兰塞尔的眼神更困惑了:“为什么?您只是输了一场游戏,这在任何对抗中都是常态。而且,您得到的‘补偿’远比胜利本身更有价值。他们应该羡慕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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