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华塔的檐角在暮色中勾勒出苍劲的轮廓,铜铃随风轻响,本该是梵音缭绕的清净之地,此刻却被浓烈的火药味与血腥味笼罩。沈清辞紧抱怀中的紫檀木盒,盒内的《墨经衍义》古籍隔着木质传来微凉的触感,这是她与顾晏之冒着九死一生从日军特高课密室中夺回的珍宝,也是江南文脉存续的希望。她背靠塔身,青砖上的苔藓沾湿了旗袍下摆,手中勃朗宁手枪的枪口还冒着青烟,刚才那一枪击穿了一名日军特务的肩胛,却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沈小姐,交出古籍,皇军可以饶你不死。”阴冷的声音从塔前的银杏树下传来,说话者是日军特高课课长松本一郎,他身着黑色西装,领口别着樱花徽章,手中军刀的刀鞘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身后站着二十余名特务,个个手持三八大盖,枪口对准了沈清辞与刚赶到的顾晏之,形成合围之势。
顾晏之快步走到沈清辞身边,将她护在身后,黑色风衣下摆随风扬起,露出腰间别着的两把短铳。他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松本一郎身后的特务,沉声道:“松本,你以为凭这些虾兵蟹将,就能拦住我们?”他话音刚落,左手已闪电般拔出短铳,朝着左侧一名试图迂回的特务开枪,子弹精准命中对方手腕,枪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松本一郎冷笑一声,挥手示意特务们逼近:“顾先生,你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皇军对古籍的决心。《墨经衍义》中记载的墨家机关术,若能为皇军所用,平定支那指日可待。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为了一本古籍,白白送命?”他手中军刀出鞘,刀刃映着残阳,泛起刺眼的寒光,“更何况,你的老朋友也在等你。”
话音未落,银杏树干后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竟是之前背叛他们、投靠日军的前同盟会成员秦岳。他身着日军少佐制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手中同样握着一把手枪:“顾兄,沈小姐,别来无恙。识相的就把古籍交出来,松本课长已经许诺,只要我们归顺皇军,日后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握着枪的手微微收紧:“秦岳,你忘了自己是中国人?忘了同盟会‘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誓言?为了富贵投靠日寇,你不配为人!”她自幼受父亲熏陶,深知家国大义,最痛恨的便是秦岳这种卖国求荣之辈。
顾晏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秦岳,你以为松本会真心待你?等他拿到古籍,你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他说着,右手短铳突然开火,子弹擦着秦岳的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银杏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秦岳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躲到松本一郎身后。
松本一郎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沉声道:“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特务们纷纷开火,子弹如雨点般朝着两人射来。顾晏之拉着沈清辞快速躲闪,利用龙华塔的石柱作为掩体,同时不断开枪反击。沈清辞的枪法虽不及顾晏之精准,却也沉稳冷静,每一次开枪都能逼退一名特务的逼近。
龙华塔下的石板路上,子弹飞溅,砖石碎屑四溅。一名特务趁着顾晏之换弹夹的间隙,从右侧迂回过来,手中军刀朝着他的后背劈去。沈清辞眼疾手快,抬手一枪击中特务的膝盖,特务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顾晏之趁机转身,短铳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利落地下了他的武器。
“清辞,你带着古籍从塔后地道走!”顾晏之一边射击,一边对着沈清辞喊道,“地道直通龙华寺后门,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我来拖住他们!”
沈清辞摇头,眼中满是坚定:“要走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她知道顾晏之虽然身手不凡,但面对二十余名装备精良的特务,想要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听话!”顾晏之语气急促,又放倒一名特务,“古籍不能落入日军手中,这是我们的使命。你带着古籍安全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他将紫檀木盒塞进沈清辞手中,“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松本一郎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厉声喝道:“拦住她!不能让她跑了!”他亲自提刀冲了上来,军刀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顾晏之砍去。顾晏之侧身避开,短铳对着松本一郎的胸口开枪,却被松本一郎用军刀格挡开来,子弹擦着刀身飞过,打在塔身的青砖上。
“你的对手是我!”松本一郎眼中杀意毕露,军刀挥舞得越发迅猛,刀风呼啸,将顾晏之的退路层层封锁。顾晏之凭借灵活的身法与他周旋,两把短铳交替开火,却始终无法突破松本一郎的防御,反而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沈清辞看着两人激战的身影,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塔后跑去。秦岳见状,立刻带着三名特务追了上去:“别跑!把古籍交出来!”
沈清辞脚下不停,旗袍的裙摆被她高高撩起,露出白皙的小腿,她沿着塔后的石阶快速奔跑,身后的枪声不断响起。一名特务的子弹擦过她的肩头,火辣辣地疼,她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只顾着朝着地道入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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