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浪涛翻卷。
赤旗船队的桅帆猎猎作响,船体在海浪间起伏,仿佛随时要被吞没。
“前方黑帆数量增加!”望台的侦察兵高声呼喊,“一、二、三……至少五艘!”
五艘黑帆船,船体修长,帆色阴沉。它们排成半弧形,逐渐逼近我方航道。甲板上黑影晃动,能看到火铳的反光。
“果然不是渔船。”孙安目光阴沉,“看这阵势,不是葡萄牙,就是海盗改装的武装船。”
郑和负手而立,声音冷静:“无论是谁,拦在我们前面,都只有一个下场。”
“主公!”舵手大喊,“风向西偏!若硬闯,必然正面对上!”
我沉吟片刻,随即一声令下:“不用避!赤旗下的船,不能在海上低头!鼓声起,全军战阵!”
咚——咚——咚!
战鼓声震天而响,赤旗船队迅速列阵。前列重船稳如山,侧翼快船如鹰翼展开。火铳手在甲板边缘就位,炮兵调整炮口,瞄准逼近的敌船。
敌人似乎也意识到我们的决心。黑帆之下,号角声骤然响起,五艘武装船分列左右,中间那艘船高大如楼,船首涂着狰狞骷髅,赫然是海盗头目座舰。
“放炮!”对方率先开火。轰然巨响中,三枚炮弹掀起巨大水柱,一枚砸在我方前列船只的甲板,木屑纷飞,数名士兵当场被震翻。
“还击!”我怒喝。
天启号首炮轰然开火,巨大的铁弹划破空气,直接砸在敌方侧翼一艘快船的船舷。木板炸裂,海水疯狂灌入,那艘敌船顿时歪斜,船上人喊马嘶,场面混乱不堪。
“好!”马升兴奋地大喊,“让他们尝尝大明火炮的厉害!”他端起火铳,瞄准远处敌影,扣下扳机。火光一闪,敌船甲板上一个黑影应声倒下。
战场瞬间被火药与喊杀淹没。双方船只不断靠近,炮声与火铳声交织成一片,仿佛整个海面都在震颤。
——
“主公!”一名亲卫急声来报,“左翼敌船加速,企图绕后!”
“快船迎击!”我当机立断。赤旗下的两艘轻快船立刻脱离阵型,如同两只海燕般冲向左翼。火铳连发,弓箭如雨,硬生生将敌船压制。
但就在这时,敌方骷髅大船却趁机直扑中军,速度极快,船首撞角泛着铁光,竟是要直接冲撞天启号!
“准备接舷!”我咬牙吼道。
瞬息之间,天启号甲板上弓弩齐发,火铳火光一片,拼命阻挡。可那艘骷髅大船依旧猛冲过来,巨大的撞击声轰然炸响,木头与铁板的碎裂声刺耳至极,甲板剧烈摇晃,不少人险些被甩下海。
“杀!”敌船上的海盗嚎叫着,搭着跳板扑了上来,挥舞着弯刀、长矛,个个杀红了眼。
“护住主公!”孙安一声怒吼,挥刀迎战。刀光闪烁间,他接连斩倒两人,血溅甲板。
我拔出佩刀,与亲卫并肩厮杀。火铳在近身肉搏中已来不及装填,刀刃与铁器碰撞,火花四溅,惨叫声不断。
马升扛着火铳,直接把枪管当棍子使,砸翻一名海盗,又抬脚踹开一个扑上来的敌人。
郑和虽年事已高,却仍稳稳站在指挥位,面色冷峻:“后船火炮,对准敌船主桅!打断它!”
轰!一声巨响,铁弹狠狠砸在骷髅大船的桅杆上。只听“咔嚓”一声巨裂,巨大的主桅轰然倒下,将甲板压成一片混乱,敌人顿时失去了气势。
“反击!”我大吼。
赤旗船队的士兵们士气大振,蜂拥而上,挥刀砍翻残敌。数息之间,骷髅大船彻底乱作一团,许多人跳海逃生,血水与海水混杂在一起,惨烈无比。
——
战斗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最终,敌方五艘船中,两艘沉没,一艘重伤弃逃,剩下两艘仓皇撤退。
甲板上血迹斑斑,木板破损,空气中满是火药与血腥味。士兵们气喘如牛,却都握紧了武器,眼中燃烧着火焰。
我擦去脸上的血迹,声音嘶哑却坚定:“记住!这是赤旗下的第一场真正海战。我们胜了!”
“赤旗万胜!”无数声音齐声呐喊,响彻海天之间。
郑和凝视远方,目光深沉:“这一战之后,南洋再无人敢小看我们。但林使,你要记住,胜利之后,才是更大的风暴。”
我缓缓点头。是的,战斗赢了,可阴谋与算计,才刚刚开始。
海风依旧呼啸,赤旗在风中猎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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