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索税务官的威胁并非虚张声势。仅仅三天后,荒石镇了望塔上的警钟便发出了急促而连续的轰鸣——远方扬起了更大的烟尘,一支规模远超之前的部队正朝着小镇疾驰而来。这一次,不再是二十骑,而是近百名士兵,其中半数是骑兵,另一半则是手持长矛和剑盾的步兵。霍姆男爵显然决心以绝对的力量,碾碎这块不听话的“顽石”,并将那诱人的矿脉和工坊据为己有。
然而,如今的荒石镇已非吴下阿蒙。
镇门缓缓开启,并非为了迎接,而是为了迎战。阿尔德里克·斯通迈着沉稳的步伐率先走出,他并未骑马,沉重的“不屈壁垒”塔盾矗立在身前,如同一面移动的城墙。他身后,是五十名精选的民兵,排成紧密的方阵。
这支部队,与以往判若云泥。
他们身着统一鞣制的皮甲,关键部位镶嵌着新锻造的薄钢片。手中是统一制式的长矛,锋利的矛尖在阳光下连成一片冰冷的森林。腰间的制式手半剑随着步伐轻轻撞击腿甲,发出整齐的咔嗒声。圆盾上赭石底的山峦齿轮徽记在行进中微微晃动,如同一片移动的旗帜。他们的眼神中不再有面对地精时的慌乱,也没有了初次见到岩元素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过严格训练和装备提升后沉淀下来的冷静与坚定。
阿尔德里克站在方阵最前方,如同一块嵌入大地的礁石。他没有携带新得的“破障者”战锤,面对骑兵冲锋,稳固的防线远比个人武勇更重要。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支越来越近的部队,眼神如同冻结的湖面。
霍姆男爵的部队在镇外两百步处停下。为首的是一名穿着更精良锁子甲的骑士,并非凯尔索,而是男爵麾下的一名骑兵队长。凯尔索则跟在旁边,指着荒石镇的方阵,脸上带着怨毒和即将复仇的快意。
“步兵在前,长矛拒马!骑兵两翼包抄,冲散他们!”那名骑兵队长显然经验更丰富,迅速下达命令。他看出了对方阵型的严整,决定利用骑兵的机动性进行拉扯。
然而,阿尔德里克的应对更快,更简洁。
“方阵——固守!”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战鼓,传遍整个阵列。
唰!前排民兵瞬间单膝跪地,将长矛尾端抵住地面,矛尖斜向上指,形成一道密集的、闪烁着寒光的死亡篱笆。后排民兵则保持站立,长矛从前排间隙中伸出,构成第二层攻击线。圆盾紧密相连,护住周身要害。整个方阵瞬间化作一只蜷缩起来、浑身尖刺的铁刺猬。
试图从两翼包抄的骑兵愕然发现,对方阵型转动极其迅速,侧翼同样瞬间竖起了矛林,毫无破绽。他们的战马感受到那森然的杀气,不安地刨着蹄子,冲锋的势头不由得一滞。
“弓箭手!”骑兵队长改变策略,挥手示意后方的少量弓箭手上前。
但荒石镇早有准备。就在弓箭手刚刚列队,尚未张弓之际,阿尔德里克再次下令:“举盾!”
哗啦!一片整齐的声响,所有民兵将圆盾举过头顶,彼此重叠,瞬间在方阵上方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木质和金属穹顶。零星的箭矢射在上面,发出笃笃的闷响,却难以穿透。
凯尔索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他无法忍受这些“贱民”竟敢如此顽抗。他看到阿尔德里克如同定海神针般站在阵前,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他拔出佩剑,对着那名骑兵队长吼道:“怕什么!他们人少!跟我直接冲垮那个领头的!”说罢,竟不顾队形,一夹马腹,带着几名亲信骑兵,径直朝着阿尔德里克所在的中军位置冲来!他打算凭借马匹的冲击力,强行撕开缺口,只要杀了那个碍眼的大个子,这些民兵必然崩溃。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凯尔索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阿尔德里克被撞飞、踩踏的场景。
阿尔德里克面对高速冲来的骑兵,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甚至没有后退一步。
就在凯尔索的战马即将撞上矛尖的瞬间,阿尔德里克动了。他并非躲闪,而是迎着马蹄,将“不屈壁垒”猛地向前一顶!盾牌底部的尖刺深深插入地面,他全身的力量,连同身后整个方阵传递来的支撑力,都凝聚在这面巨盾之上。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
战马高速冲锋的动能与“不屈壁垒”蕴含的稳固之力狠狠撞在一起。凯尔索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从盾牌上传来,仿佛撞上的不是一面盾,而是一座山!他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蹄折断,庞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翻倒!
凯尔索惊呼一声,被巨大的力量直接从马背上抛飞出去,手中的佩剑也脱手飞出。他在空中手舞足蹈,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满身尘土,头盔也歪了,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看到阿尔德里克那如同山岳般的身影已经笼罩了他。阿尔德里克没有拔剑,只是用“不屈壁垒”的边缘,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拍击在凯尔索的胸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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