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开始缓慢后撤。但那七只岩石傀儡也开始移动。它们的动作笨拙而缓慢,却异常坚定。最前方的一只抬起粗壮的“手臂”——那其实只是一块边缘锋利的石板——重重砸在地上。碎石飞溅,地面留下一个浅坑。
“它们在警告我们。”伊索尔德·路尔说,“不是攻击,是警告。就像守卫领地的野兽。”
布兰恩·火砧已经将共振破岩器架好。他快速转动阀门,蒸汽管道发出尖啸,装置前端的金属振片开始高频震动,发出几乎听不见却让人牙酸的嗡鸣。
“试试这个。”他瞄准最近的一只傀儡,扣下扳机。
无形的震荡波撕裂空气。那只被击中的岩石傀儡身体表面瞬间出现无数细密裂纹,中央的能量核心剧烈闪烁,整个结构摇晃了几下,但居然没有散架。相反,周围地面上的碎石开始飞向它,迅速填补了裂纹。
“它在自我修复。”布兰恩·火砧咬牙,“能量核心为它提供了重组的能力。”
阿尔德里克·斯通已经做出判断。“不能硬拼。这些家伙打不碎,杀不死,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和体力。伊索尔德女士,有没有办法暂时限制它们?”
赤痕精灵快速思考。“它们的核心是混沌魔力驱动的。如果用秩序的力量干扰,也许能让它们暂时失活。但我的魔法……”她看向自己指尖的血色符文,“我的力量源于赤月,本质上与那些混沌魔力是同源的。强行对抗可能会适得其反。”
就在这时,岩石傀儡们停下了脚步。它们不再前进,而是在原地排列成一个松散的半圆形,将通往岩壁的那条路完全封死。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经过训练。
“看它们的站位。”布兰恩·火砧眯起眼睛,“不是随机的。第一排三只,第二排四只,前后错开,互相掩护。这不像野兽的本能行为,倒像是某种战术队形。”
阿尔德里克·斯通也注意到了。这位前骑士研究过无数种阵型,眼前这种简单却有效的封锁布局,绝非自然造物能自发形成的。
“它们在执行指令。”他缓缓说,“守护那个节点的指令。不主动攻击,但会阻止任何人靠近。”
队伍又后撤了二十步,退到岩石傀儡不再跟进的距离。布兰恩·火砧让助手取出取样工具,从地面收集了一些土壤和碎石样本。伊索尔德·路尔则闭目凝神,用她独特的感知力扫描整个山谷的能量流向。
十分钟后,他们带着数据和样本开始返程。
议事厅里,勘探队的发现被迅速汇总。
布兰恩·火砧将一块取样瓶放在桌上。瓶中装着小半瓶暗红色的土壤,即使在瓶中也隐约可见细微的能量闪光。“土壤样本显示,混沌魔力的浓度是正常区域的五十倍。而且这种魔力具有‘侵蚀性’——它能像酸液腐蚀金属一样,侵蚀纯净的地脉能量。”
他调出魔力感应仪的记录纸带,上面绘制着紊乱的波形。“节点本身还活着,还在向外辐射能量。但那些能量已经被污染了。如果用人来比喻,就像是心脏还在跳动,但血液里已经满是毒素。”
伊索尔德·路尔补充了她感知到的细节:“污染不是均匀的。节点中心相对‘干净’,越往外围,混沌魔力的缠绕越严重。那些岩石傀儡,我认为是混沌魔力与地脉能量冲突下的副产品——就像伤口化脓时产生的脓液,是身体排异的产物。”
“但那些傀儡的行为模式。”阿尔德里克·斯通说,“它们有战术意识。不是野兽的狂暴攻击,而是有组织的防御。这让我想到……”
“想到什么?”德索莱特·卡斯尔问。年轻的领袖坐在长桌首端,手按在桌面上,指节微微发白。
“想到军队。”阿尔德里克·斯通直言,“想到受过训练的士兵。虽然它们只是石头疙瘩,但那种站位,那种攻防节奏太像在执行预设的战术指令了。”
议事厅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赤月的光芒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暗红色的斑块。
埃莉诺·晨星整理着文献。“根据我们昨夜对比的资料,历史上的结界或导流法阵,都需要纯净的地脉节点作为能量源。被污染的节点不仅无法使用,强行连接还可能让整个结界被混沌侵蚀。”
“那么净化就是必须的。”德索莱特·卡斯尔站起身,在长桌旁踱步,“没有节点,结界计划无从谈起。没有结界,我们只能硬抗魔潮的持续冲击。而根据记载,这种规模的魔潮可能会持续数周甚至数月。”
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我们要净化那个节点。不管多难,都要做到。”
布兰恩·火砧沉吟道:“从技术角度,我们需要先分析污染的具体机制。是单纯的魔力附着,还是已经发生了结构性融合?如果是前者,或许可以用强能量冲击‘洗刷’。如果是后者……”他摇了摇头,“那就相当于要把已经混入清水的墨汁重新分离出来。”
“我有一些思路。”伊索尔德·路尔说,“赤痕精灵的禁忌知识里,有关于混沌魔力与秩序魔力相互制衡的记载。如果能构建一个精密的能量框架,用秩序之力引导、挤压,或许能将混沌魔力从地脉中‘剥离’出来。但这需要精确的控制,以及强大的秩序能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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