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带着卵躲进这个最隐蔽的洞穴。但岩蝎还是追来了。三天前的战斗,它杀死了六只岩蝎,自己也受了致命伤。伤口感染了混沌能量,生命正在迅速流逝。它用最后的力量温暖着卵,但两颗卵还是被渗透进来的混沌能量杀死了。
现在,它只剩下一枚卵,和最后的几个小时生命。
记忆碎片如雪花般飘落。奥里克睁开眼睛,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流下脸颊。他不是在旁观一个陌生野兽的死亡,而是在体验一个古老族群最后的悲歌。
“我明白了。”奥里克的声音沙哑,“我会守护它。我向野性与兽群之神巴洛发誓。”
母狮的眼睛亮了一下。它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将额头抵在奥里克的手掌上。
一股温暖而强大的意志流涌入奥里克的意识。
那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一整套感知——如何感应圣山地脉的能量流动,如何辨别纯净能量与混沌污染的差异,如何通过呼吸与大地共鸣,如何在危机时刻激发生命潜能。这是守护兽族群千万年积累的生存智慧,是它们作为圣山守护者的本能传承。
与此同时,母狮淡金色的眼睛开始黯淡。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逐渐松弛。但在生命完全消逝前,它转过头,对着石窝中最后一枚卵,发出了最后一声温柔的呼唤。
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包含着全部的爱与祝福。
然后,白色母狮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洞穴陷入寂静。只有水珠从钟乳石滴落的细微声响。
奥里克跪在原地,手掌还停留在母狮已经失去温度的额头上。那股传承而来的感知在他体内扎根,如同新生的根系。他能感觉到——洞穴深处有一处纯净的地脉节点,虽然微弱,但还在抵抗污染;他能感觉到——那枚幸存的卵中,微弱但顽强的心跳;他能感觉到——整个圣山地脉系统中,那些被混沌侵蚀的伤口,以及更深处、仍在搏动的古老心脏。
雷恩·鹰眼轻轻触碰他的肩膀。“奥里克。”
北地人回过神。他小心地收回手,转向石窝。那枚幸存的卵躺在那里,乳白色的蛋壳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奥里克伸出双手,将卵小心地捧起。卵很温暖,重量比他预想的轻,内部传来微弱但稳定的生命脉动。
就在卵离开石窝的瞬间,洞穴中发生了变化。
母狮的尸体开始发光。不是混沌能量的暗红色,而是纯净的乳白色光辉。光芒从它体内渗出,汇聚成一团柔和的光球,光球中隐约可见一头缩小版的白色母狮虚影。虚影看了奥里克一眼,点了点头,然后飞向洞穴一角。
那里,岩壁上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宝石。宝石原本黯淡无光,但当母狮的残魂融入后,它开始发出温润的乳白色光泽,表面浮现出雪花般的结晶纹路。
雷恩走过去,小心地将宝石从岩壁上撬下。“这是守护兽族群传承记忆的载体。”深林精灵将宝石递给奥里克,“她将最后的灵魂碎片寄托其中。这不是普通的宝石,这是……一个尚未完成的誓言。”
奥里克一手捧着卵,一手接过宝石。当宝石接触皮肤的瞬间,他再次感受到了母狮的意志——不是悲伤,而是平静的托付。守护它。守护圣山。让血脉延续。
“我们该回去了。”雷恩说,目光扫过洞穴入口,“这里的能量波动可能会吸引岩蝎。”
奥里克点头。他将卵小心地裹进随身携带的毛皮襁褓,固定在胸前。宝石则用布包好,收入皮囊。断牙走到母狮的尸体旁,灰狼低下头,用鼻子轻触白色的毛发,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这是荒野生灵对逝去战士的告别。
两人一狼沿着来路返回。走出峡谷时,夕阳已经将天空染成暗红色。荒石镇的方向,工坊区的灯火星星点点亮起,锻造的锤击声隐约可闻。
回到镇子时已是深夜。但议事厅的灯火还亮着,德索莱特·卡斯尔和埃莉诺·晨星仍在工作。当奥里克和雷恩带着卵和宝石走进来时,两人都抬起头。
“寂静峡谷的情况……”德索莱特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落在奥里克胸前的毛皮襁褓上。
奥里克简单讲述了发现。当他提到守护兽族群、母狮的死亡、最后的传承和那枚幸存的卵时,埃莉诺·晨星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羽毛笔。当她听到母狮将残魂寄托于宝石时,这位半精灵书记官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你需要新法杖。”埃莉诺说,“承载守护意志的法杖。”
消息传开。布兰恩·火砧盯着发光宝石,胡子激动抖动。“灵魂宝石!与生命之源共鸣的纯净灵魂!我可以把它锻造成法杖核心。你需要什么样的?”
奥里克沉思。他不再只需沟通野兽的工具,而是承载誓言、传递守护的媒介。
“坚固,但不失生命共鸣。能引导地脉能量,也能安抚灵魂。”
布兰恩点头。“用白蜡木做杖身,生命魔法亲和度高。我有一段涌泉林古树的木材,生命能量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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