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四十年,秋政将启,御前悄然传出一道**“断香议令”**:
【主香江枝,虽才具称职,然香案频改、触权多处,恐乱章法。】
【即日起,御前将重修《内廷香律册》,香监所属权责,需依旧制重新划定,暂由摄政亲裁。】
此诏一出,宫中一震。
谁都知道,“断香议令”的真正含义是——
摄政王出手了。
十余年来,内廷香监之权逐步膨胀,而贵妃与礼监在其中悄然生根。江枝虽凭一己之力压下贵妃三署、护稳香主之位,但终究逃不过朝纲之主的目光。
萧御临不许香监继续坐大。
也不许江枝将权柄,牢牢握在香案之间。
……
主香司内,掌事宫女将诏书捧入时,江枝正伏案批阅香品更替文表。
听完内容,她神色不变,只淡淡放下笔。
“终于到了这一局。”
她本就知道,贵妃虽退,摄政不会久观。
这封“重修香律册”的诏令,看似合理、不过是制度调整,但真正危险之处在于——
修册时,摄政可暂行“代署香案”之权。
这就意味着:在修册完成前,江枝无法独立调香、议香、审香案;而一旦修册拖延,她的实权,将被一点点分走。
她若顺,权散。
她若逆,便是抗命。
……
“主上,是否奏请拖延此令?”
掌记低声劝道,“可循规回请宗司联审,暂避主责。”
江枝却轻笑摇头:
“摄政王既已落子,怎会给我留缝隙?”
“他这是在试——我江枝,懂不懂什么叫‘权不犯上’。”
她缓缓起身,取出一封自己藏了许久的薄简,展开,落款正是:
【三十七年御前笔录·香监独议权例】
那是先帝晚年一次口诏裁议的草稿,内容为:
“女官得香权,虽可议案,不可裁权;香律册修,不得越主政之掌。”
摄政王就是要拿这句话做刀。
江枝将那封诏副简摊开,叹道:
“先帝给的半壁权,他拿来补刀。”
“真是……恩深义重。”
……
当夜,天玺宫内。
摄政王萧御临独坐御案,一封来自江枝的回帖静静摊于桌上。
他指尖轻轻摩挲那封纸边,一字未动,只盯着帖尾的八个字:
【若香可断,亦可再书。】
他沉默半晌,忽而轻笑,低声道:
“她果然不顺。”
副官在侧,低声问道:“主上是否启用修册暂权?”
“若她逆制,可令香监移权至礼监,由贵妃那边的人暂代主事。”
萧御临却忽地收起笑意,低声斩断:
“不行。”
“她若退,此局可稳三年;她若剁,香监必乱。”
“江枝这人……是能成事的。”
“她若倒下,剩的都不过是些贵妃裙下玩香火的奴才。”
副官迟疑:“那主上……何不赐她彻权,名正言顺保位?”
萧御临冷然一笑:“本王最不信的,就是名正言顺。”
“她得香权,是本王默许。”
“但她若真想借香控宫,代本王掌后宫千事万事——”
“便要过这一关。”
……
三日后,御前议香厅正式设局。
摄政王亲坐主位,礼监、宗司、内务三司皆列,而江枝,则受“香律待裁”之令,立于侧案,列席不得发言。
这一场局,如利刃架颈:
她一言不发,便失实权。
她若出声,便越官规。
众人屏息以待,目光纷纷落在那位素来“疯中带冷、冷中带刃”的主香身上。
——她会开口吗?
——她会违命吗?
……
果然,就在摄政王即将裁定“香权过半移交三司代行”那一刻——
江枝动了。
她未出声,未驳诏。
她只是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香书旧录,立于席后,举高,朗声而道:
“臣江枝,恭奉先帝旧录,以香监三代权列,请摄政王核阅。”
“臣不争权,只求册。”
“但若今日香律尽断,香监而后,便是空监。”
她声音清晰,传遍整座议厅。
摄政王静静看着她,神色未明。
而江枝目光澄明,直视他道:
“我顺,不代表我甘愿被裁。”
“我逆——也绝非图谋高位。”
“我,只是这香监里,最后一把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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