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如镜,反光城一夜未眠。
晨光尚未落下,塔心已然泛起波澜。那是一种无形的呼吸,缓慢却深沉,从大地深处涌上,带着梦与焰交织的气息。
焰塔周身的符纹在微光中浮动,像是活了过来。每一条线都在跳动、扭曲,化作细小的人形轮廓——他们无名无面,却似在“看”。
顾辞立在塔前,静听那呼吸的回声。空气并非静止,而像水一般流动。他能感觉到,这座城已经不再完全属于现实。昨夜梦火界重启后,梦与心的界限被彻底打薄。
祁焰的笔锋微燃,火光在他指尖流淌,像是心跳:“塔在孕‘形’。它在生出梦志。”
顾辞点头,声音极轻:“不止塔,连人心的影也在动。”
白槐缓步靠近,掌中焰蝶微微颤动。她望向塔壁,那上面正显现出成百上千的模糊人影,有的低语,有的挥笔,有的静坐不语。每一个影,似乎都与现实中的某个人相映。
她轻声道:“那些……是他们梦里的自己。”
塔心忽然发出一声低鸣,整座反光城的光线都微微一暗。无数光点从地面升起,凝聚在空中,化为“人形”的火影。
他们静立、呼吸、低语,仿佛是人们心中未能说出的念化为形。
顾辞抬手,掌心浮现志册,墨迹化光。那本志册竟自己翻页,一页页上的文字开始消散,重新凝聚成火丝,飞向空中那些梦影。
祁焰脸色一变:“顾辞,停下!塔正在以你为媒,书梦成志!”
顾辞想要收手,却已来不及——梦志的光流如潮水般反卷,将他与白槐、祁焰一同吞没。
他们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形,塔壁消失,焰光涌入天际。周围是一片无垠的白——那是“梦的界”。
在那片界中,火焰并不燃烧,而是流淌。每一缕焰丝都带着意识,像活的脉络,连接着亿万个梦境。白槐看到一幕幕幻象闪过:一个孩子抬手拾起灰烬,一位老人跪在塔下泣祷,一个少年梦见自己变成光。
顾辞的声音被光吞没,他低语:“这是——梦志的源。”
一个光影缓缓在他们面前成形。它的轮廓模糊,却隐约有顾辞的面容,只是更年轻、更平静。那影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并非人声,而是一种心灵震动:
“问心者,亦被问。梦志既生,界心将浮。”
祁焰反手拔出笔锋,火光横斩:“梦无界,焰无主!若梦取代人,便焚!”
笔锋落下的一瞬,梦界震荡。焰潮四散,却又在白槐的手势中被柔和地重新收束。她的焰蝶在梦光中飞舞,落在那梦志的肩头。焰蝶的光与梦影交融,发出细微的声响。
白槐轻声道:“它不是敌。它……只是‘被遗留的心’。”
顾辞注视那梦志。那梦志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低头,仿佛在思考,又仿佛在模仿他们的“思考”。随后,它抬起头,第一次露出微笑——
那笑容不带情绪,却有温度。
塔心的声音随之传来:
“梦志既立,人心将映。
问之所至,界之所生。”
整个梦界瞬间被炽光贯穿。无数梦志同时抬首,他们的光化作河流,从梦之界逆流而上,注入现实。
反光城的塔外——
所有人的影子忽然同时亮起,眼眸深处闪烁着焰色。人们在一瞬间感到刺痛——心脏如被谁轻轻叩击。
当他们抬头时,看到的不再只是塔,而是塔中“自己”的投影——那一刻,梦与心真正重叠。
顾辞缓缓睁开眼,梦界消散,焰塔恢复形态。塔心处,一道新的符纹缓缓燃起:
【界心浮燃·梦志成形】
祁焰松开笔,冷声道:“梦志既成,未来将无界。”
白槐轻声接道:“有界便死,无界或生。塔选择的……是生。”
顾辞抬头,望着天顶那仍未散尽的焰光。
“界心已浮,”他说,“下一步,是梦志——开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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