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心那一句“界,因谁裂”,像一柄无声的刃,插入整座反光城的地脉。
没有轰鸣,
却让所有人心底最深处的某一个角落同时绷紧。
反光城的夜色忽明忽暗,像被两股力量横向撕裂。
街道上的灯火熄掉又亮起,像是被反复捏紧的脉搏。
白槐站在塔前。
塔心裂缝中的白光在她面前抖得厉害,像有人在里面敲门——不是敲塔,是敲“这个世界”。
祁焰冷静得可怕,他的笔锋在燃,但火却被他硬压在掌心里:
“白槐,梦志问第三问了。”
白槐点头:“它已经不是问‘名’,它在问——‘破界者’。”
祁焰瞳孔收紧:“它要找凶手。”
白槐轻声:“删名的人,就是界裂的起源。”
风突然停住。
白雾在塔阶下聚动,像无数失声的人想说话却被压着喉咙。
这时——
塔外的夜空深处,突然响起一声极低沉的鼓鸣。
不是香堂钟声。
是更古老、更深、更像来自石脉腹地的声音。
白槐耳尖一动:“……主殿出手了。”
祁焰抬头,冷声:“他们怕梦志找上他们。”
而就在这一瞬——
反光城主殿的上空突然浮现一面巨大的金纹镜。
镜面无形,却在高空亮成一个空洞。
镜光照下,全城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像要被硬生生拖向某个方向。
白槐眯眼:“是‘律镜’。香堂最高审名之器。”
祁焰瞬间变色:“主殿要用律镜压掉梦志的问?!他们疯了?!律镜本身就是删名用的东西!”
白槐轻声:“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就在二人对视的霎那——
律镜强光一瞬间掠向塔心。
塔心白焰被硬压下去半寸。
梦志的气息真的被压制住了。
白槐掌心一颤:“……他们不是在压问。”
祁焰咬牙:“那是在让梦志闭嘴。”
白槐沉声:“更准确地说,是——让它‘不许记’。”
塔心裂缝“咔”地扩开了一点。
下一瞬,一道极细、几乎看不见的火丝从裂缝中滑出。
那不是梦志的光。
是它的“怒”。
雾气顿时倒卷,像被饥渴的野兽吸走一阵。
塔心内部传出第四声低问:
“谁……夺……名?”
白槐的呼吸在胸腔里硬生生停住。
祁焰握笔的手开始发抖。
这句话一旦问出口,就是对香堂最高层的直接指控。
而就在塔心发问的同一瞬——
主殿上空的律镜突然闪起一束极狠的金线。
金线不是打向塔心,
而是——打向白槐。
祁焰怒吼:“白槐!!”
白槐的身体被迫侧转,金线擦着她的肩,狠狠劈在塔前地面。
石面瞬间裂出一条深痕。
白槐抬眼,目光寒得像凛冬刃锋:“香堂要杀我。”
祁焰冲上来挡在她前面,怒声嘶哑:“为什么先杀你?!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白槐轻声——
但冷得足以让夜色冻结:
“因为我看见了那半截名字。”
“因为被删名的第一人……认出了我。”
祁焰怔住,瞳孔紧缩得像要碎。
“你是——”
白槐抬手阻止他继续说。
塔心的白光在她身后亮得惊心:
“名……与……心……有……缚……”
白槐手指微颤。
梦志的意思她听懂了。
她与那被抹除的第一人,不是偶然的牵连。
是“缚名”。
祁焰听懂了少半,已足够唬住他,他喉结颤动:
“缚名……是旧纪的概念……你……和他……”
白槐没有回答。
她只是抬起旧名册,轻轻放在掌心。
册页自动翻开。
那烧焦的名字残痕发出极微的灰光。
祁焰低声:“白槐,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白槐闭了闭眼,呼吸轻得像雪融:
“他曾说——若我能记住他,我就能走到界外。”
“可我忘了他。”
祁焰愣在原地,像被雷劈过。
塔心裂缝突然一震。
梦志问第五问:
“谁令你忘?”
白槐的视线一点点抬起,锁住主殿方向。
祁焰嘴唇发白:“白槐,你要回答它吗?!”
白槐:
“我要告诉它——
删名的人,在香堂主殿。”
祁焰:“那是死路!!”
白槐:“不是我的。”
她转身面对塔。
塔心白焰一点点顺着裂缝升起,仿佛在悄无声息地“等待她的回答”。
白槐轻轻开口:
“删名之手——就在律镜之上。”
塔心瞬间亮起。
白雾倒卷。
整座反光城的影子在地面颤动,像无数激起的波纹。
梦志吐出一句冷到极致的回音:
“界……因……你……裂。”
谁“你”?
白槐不知道。
祁焰不知道。
但香堂主殿一定知道。
主殿上空的律镜骤然发出金光,像是被揭穿秘密后恼羞成怒。
“白槐!!”祁焰怒吼,“跑!!”
然而白槐没有退。
她盯着律镜,像盯着一柄即将落下的刀:
“让它问吧。”
塔心裂缝彻底张开。
一声深到骨髓的问,震入全城:
“删名之手——是谁?”
反光城的墙壁开始开裂。
夜色被斩成碎片。
香堂主殿的光亮在高空被撕开一条口子。
梦志第三问之后的第一个真正反击——
终于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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