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缚铃碎裂的那一瞬,
反光城的夜仿佛失去重力。
空气变轻,
石脉变静,
万千影子重新归位——
却都以一种微妙的方式开始 朝向白槐。
祁焰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白槐……你的影子在变。”
白槐垂眼看了一瞬。
她的影子不再服从光线。
而是服从塔心。
塔心白焰在她背后微微振动,像一个巨大的“心脉”在呼吸。
每一次呼吸,她的影子便轻轻抖动一下,
往塔方向靠近半寸。
灰名站在她侧后方,不说话,
但眼中闪过极深的一丝忧意。
他知道这是“倒照”。
倒照——
心序初立时,界心的影子不往地面落,
而是往“塔心”落。
那表示:
塔心正在以她为“心面”。
祁焰低声:“这……不是正常的界心现象。倒照只会发生在——”
白槐轻声接上:
“界心不稳时。”
祁焰脸色一沉:“不是你,白槐。是城乱!是主殿刚才乱扯心脉!你承住了,但塔承不住!”
塔心裂缝发出极轻的一声鸣。
像是——疼。
灰名抬眼。
他的灰火在胸口一闪。
白槐立刻察觉:“你……听到了?”
灰名点头。
“塔痛。”
祁焰:“塔也会痛?!”
灰名的声音极轻:
“塔心——本也是心。”
白槐的呼吸轻轻乱了一瞬。
塔心……是心?
她第一次意识到梦志的“问”不是逻辑、不是律、不是界的问题,
而是“心”的问题。
风忽然停住。
塔心白焰往外闪了一下。
祁焰脸色骤白:“它要……倒照你!”
白槐抬头。
塔顶裂缝中,一道极细的白线垂落,
比前三次更稳,更锋,更像是——
在寻找她。
灰名立刻上前一步,挡在白槐身前。
祁焰吓得失声:“灰名!你挡塔心?!!你疯了?!!”
灰名没有退半步。
塔心白线缓缓落下,落在他额前。
那一刻,
反光城所有的光都像被那一线牵住,
静止在半空。
白线触碰灰名额心的一瞬——
塔心里传来清晰、震而重的问:
“你……何为……镇心?”
白槐心口猛跳。
祁焰倒吸冷气:“塔心……在问灰名?!问他为什么护你?!”
灰名抬眼,
胸口灰火收敛。
他第一次不回答。
塔心白线微微颤动。
白槐心底一紧:“回答它。灰名——现在不能乱。”
灰名缓缓摇头。
“若我答,
它会用我替你承界。”
祁焰浑身一冷:“它……要夺界核?”
灰名低声:“不止。”
塔心第二问落下:
“你……可代界?”
白槐当场握紧了他的手腕:
“不要答。”
灰名的目光移向她。
那目光极静,如同看到她比界还重要。
他说:
“我不会答。”
塔心白焰变得剧冷,
像被拒绝的意志被逼入一条极窄的缝隙。
大地轻轻震了一下。
祁焰咬牙:“它怒了!你拒绝它,它会把你标为‘界障’!!”
灰名低声:“那就让它标。”
白槐:“灰名——!”
灰名转身看她,
那一刻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
“我不是界。
我不替你承。
你是界心。”
塔心第三问轰然落下:
“心……不稳——
须镇。”
白槐胸口再次猛痛。
那痛不是塔心施加,
而是整个反光城的乱脉倒卷回来。
祁焰:“白槐!撑不住就退!界心可以暂避——!”
白槐没有退。
她抓住灰名的手腕,
第一次用近乎固执的语气:
“你不能被塔标为界障——
你是我记下的第一人。”
灰名的指尖抖了一瞬。
塔心白焰在这一刻停住了。
像是在聆听,
像是在判断,
像在寻找“记”与“界”的关系。
白槐抬头。
塔心第四问落下:
“心……由谁稳……?”
祁焰喊:“白槐!这是问你!不是问塔朝你,不是问灰名,是问你自己!!”
白槐闭上眼。
风停止了。
灰火停止了。
塔心停止了。
她轻轻开口:
“由我。”
灰名看着她,心口灰焰轻闪。
白槐继续:
“我立界心,不因塔。
不因香堂。
不因名册。”
塔心白焰在塔裂缝深处开始亮起。
白槐睁眼,目光稳得像刀:
“因我记。”
塔心白焰猛地爆开!!
白焰冲天,
整个反光城的天幕被彻底掀开半寸。
祁焰吼:“她……以记稳心——!?这是疯子才敢走的路!!”
灰名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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