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冷风从破碎的窗洞灌入,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这里曾是这座城市的心脏,如今却只剩下沉默的钢铁骨架。我和赵刚躲在一台巨大的冲压机床后,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
刚才的追踪险些让我们暴露。神秘组织的巡逻队就在几分钟前刚刚离开,他们那种非人的、机械般的步伐声还回荡在空旷的厂房里。
“就是这里了,江瓷。”赵刚压低声音,指了指工厂深处一个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独立小屋,“根据刚才截获的加密信号,‘守门人’就在那个废品回收站改造的房间里。”
我点了点头,握紧了口袋里那枚冰冷的邢窑白瓷碎片。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也是我今晚唯一的筹码。
“按计划行事,声东击西,我进去,你掩护。”我看了赵刚一眼,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趁着下一批巡逻队到来的间隙,我像一只灵猫般穿过堆积如山的废旧轮胎,悄无声息地翻过了那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
小屋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烛光。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陈设简单得令人惊讶,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已经泛黄的、关于老式炼钢炉的工程图纸。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人背对着我,正佝偻着背,在烛光下修补一只破旧的搪瓷杯。
“你来了。”老人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像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比我想象的要快一点。”
“你认识我?”我警惕地站在门口,手悄悄摸向了腰间的防身武器。
老人终于转过身,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浑浊却锐利。他看着我,目光最终落在我紧握的拳头上。“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手心里的东西。那是老江的‘雨过天青’配方试片,当年是他亲手送给我的。”
我的心猛地一颤,缓缓摊开手掌。那枚瓷片在烛光下泛着温润而独特的光泽。
“你……你是张伯?”父亲的日记里提到过,他曾有一位挚友,姓张,是钢厂的工程师,也是他当年研究“釉变”技术的唯一见证者。后来这位张伯突然失踪,成了父亲心中永远的痛。
老人——张伯,苦笑着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孩子。你和你父亲一样,眼神里有股不服输的倔劲。”
我坐了下来,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张伯重新坐下,继续修补他的搪瓷杯,“你想知道‘诺亚陶罐’的真相,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被当成叛徒,还想知道那个神秘组织到底想干什么。”
“没错。”我急切地说道,“我父亲是清白的,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灭口。”
“灭口?”张伯抬起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孩子,事情没那么简单。老江不是被灭口,他是……自我牺牲。”
“自我牺牲?”我愣住了。
张伯放下手中的工具,从怀里掏出一个老旧的怀表,打开表盖,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一小块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瓷片。“当年,‘诺亚陶罐’计划并不是为了制造武器,而是为了净化。你父亲发现了一种利用特殊釉料和核辐射产生逆向反应的技术,可以净化被污染的土壤和水源。”
我听得入神,这完全颠覆了我之前的认知。
“但是,”张伯的声音变得沉重,“这个计划被组织里的高层篡改了。他们想利用这种技术制造一种‘完美容器’,用来储存高浓度的核原料,甚至直接作为武器的核心。老江发现了这一点,他试图阻止,但对方势力太大。”
“所以他烧制了那批有问题的透影白瓷,故意让运输中断,以此来拖延计划?”我仿佛抓住了真相的一角。
“聪明,和你父亲一样聪明。”张伯赞许地看了我一眼,“但他知道这只能拖延一时。为了保护真正的配方和技术不落入恶人之手,他把核心数据加密,分成了三份,分别藏在了三件他亲手烧制的瓷器里。一件给了你,另外两件,他托付给了他认为最安全的人。”
“另外两件在哪里?”我追问道。
张伯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其中一件,在林博士手里。至于第三件……老江没告诉我,他说只有当三件瓷器在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汇聚,真相才会自动显现。”
林博士?我心中一动,原来林博士一直沉默寡言,却暗中在帮我,是因为他也掌握着一部分真相。
“那‘诺亚陶罐’计划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张伯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就在今晚。他们已经集齐了两件‘容器’,只差你手中的这一件,就能完成最后的激活。如果让他们得逞,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都将面临一场灾难。”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赵刚发出的警示信号。
“他们发现我们了!”我猛地站起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