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宋怀仁老先生前往京北的路途,本身就是一次心灵的震慑。车子驶入那片闻名遐迩的区域,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经过层层设卡,每一次停车,都有身着制服、神情肃穆的工作人员上前,严谨地核查证件、确认预约、甚至与宋老亲自通话确认。那目光如炬、一丝不苟的审查,让李书柠深刻感受到了何为“壁垒森严”,手心不禁微微沁出细汗。
最终驶入的院落,并非想象中的奢华,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庄重与古朴。青砖灰瓦,庭院深深,参天古木掩映,处处透着历史的沉淀与无声的威仪。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浸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场。
要调理的是一位面容矍铄、不怒自威的老者,姓秦。初见时,他虽客气,但眼神深处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对于李书柠如此年轻的年纪,他显然并未完全信服。
“宋老头,你这推荐的小朋友,靠谱吗?”秦老声音洪亮,带着玩笑,却也直指核心。
宋老呵呵一笑:“老伙计,试试便知。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她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半截的。”
李书柠并未多言,只是沉心静气,仔细为秦老望闻问切。她发现秦老主要的困扰在于常年伏案积累的颈椎顽疾和因年岁增长、思虑过重导致的心脉略显滞涩。她并未动用过于惊世骇俗的手段,而是以空间出品的极品艾条辅以精妙温和的灸法,疏通颈部经络,再以那套玉针,循着灵枢古法,将一丝微不可查、却精纯无比的灵泉生机,随针尖缓缓渡入其心脉相关要穴。
过程不过半小时。起针后,秦老原本略显僵硬的脖颈竟能轻松转动大半,一直隐隐作痛的后颈一片温热舒畅。更让他震惊的是,多年来那种心头偶尔泛起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感,竟似云开雾散,呼吸间是前所未有的通透与轻快!
秦老猛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眼中精光四射,之前的疑虑尽数化为惊叹与激赏:“好!好手段!小姑娘,不,李医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宋老头这次没骗我!”他用力拍了拍宋老的肩膀,看向李书柠的目光已满是钦佩,“我这把老骨头,就托付给你了。希望每年,你都能来帮我调理一次。若遇急症,还望你能及时援手。”
能得到如此人物的认可与托付,李书柠心中亦是激荡,她沉稳颔首:“秦老放心,书柠定当尽力。”
调理结束,宋老与秦老还需叙话,李书柠便由工作人员引导离开。刚走出小楼,却在庭院那棵巨大的银杏树下,意外地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窦老爷子正精神奕奕地与一位气质冷峻、与窦云开有五六分相似但更显沉稳内敛的中年男子交谈,而窦云开,就静立在一旁。
看到李书柠,窦云开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随即快步走了过来:“书柠?你怎么会在这里?”
窦老爷子也看到了她,笑着招手:“柠丫头,过来过来。”
一番介绍,李书柠才恍然,那位气质冷峻的中年男子,竟是窦云开的大哥,窦云谦,身居要职。而窦老爷子,更是曾身披戎装、功勋卓着的人物。窦云开自己,也曾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军旅生涯,之后才转而从商。
这一刻,李书柠才真正窥见了窦家冰山一角的深厚背景。那不仅仅是财富,更是根植于这片土地核心的、沉甸甸的红色底蕴。
(回程的沉默与车内的告白)
回云圳的飞机上,李书柠异常沉默。她靠着舷窗,看着下方翻涌的云海,心中却波澜起伏。窦家那深不可测的背景,与自家普通家庭的差距,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她眼前。她想到了前男友吕浩因现实压力而退缩,那还仅仅是房贷和工作。那窦云开呢?他的世界,他的家庭,能接受一个身怀异宝、家世普通的自己吗?原本因彼此吸引而靠近的心,此刻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
窦云开将她的一切沉默和细微的疏离看在眼里,眉头微蹙,心中隐隐担忧。他大约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飞机落地,取了行李。窦云开自然地走到她身边:“我的车就在外面,一起。”
李书柠下意识地想拒绝:“不用麻烦了,我……”
“书柠,”窦云开打断她,目光沉静却不容置疑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有话想对你说。”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坚持。
车内,气氛压抑。李书柠始终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一言不发。窦云开也没有急于开口,他只是专注地开着车,目光却不时落在她紧绷的侧脸上,那清晰的下颌线和低垂的眼睫,都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车子最终平稳地停在她公寓楼下。引擎熄火,车内陷入一片寂静。
李书柠低声道了句“谢谢”,伸手想去解安全带,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住。
她浑身一颤,愕然转头,对上窦云开深邃如夜的眼眸。他就那样看着她,目光里有无奈,有了然,更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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