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国界医生的任期即将结束,李书柠所在的战地医院却并未迎来预期的平静。冲突骤然升级,炮火日益逼近。那天,李书柠刚完成一台紧急手术,正在清理器械,巨大的、仿佛要撕裂耳膜的爆炸声毫无预兆地从极近处炸响!整个帐篷剧烈摇晃,医疗器械哗啦啦摔了一地,灰尘簌簌落下。
“迫击炮!找掩护!”经验丰富的老医生声嘶力竭地喊道。
混乱中,李书柠和同事们迅速趴伏在相对坚固的掩体下。她心脏狂跳,却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伤员转移的方案。她不知道的是,这次针对医疗站附近的袭击,迅速登上了国际新闻的简短快讯,虽然语焉不详,但“战地医院遇袭”的字眼已足够触目惊心。
远在云圳的窦云开,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新闻推送和来自特殊渠道的、更为详尽的报告——报告明确指出,袭击地点距离李书柠所在的医疗站不足百米,且有人员伤亡,情况比报道中严重得多。
那一刻,窦云开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了。他盯着屏幕上那模糊的、弥漫着硝烟的画面,脑海中全是李书柠可能受伤甚至……的可怕想象。他几乎是立刻扔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资源和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极其复杂的通行手续,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抛下一切,奔赴那片战火纷飞的土地。
路途的艰险远超想象。辗转飞机、越野车,甚至需要徒步穿越交火线边缘。风尘仆仆,眼底布满红血丝,但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到她,确认她安然无恙。
当他历经万苦,终于在另一个相对安全的临时转移点,看到那个穿着沾满尘土的白大褂、正低头为一名哭泣的孩子包扎伤口的身影时,悬在喉咙口的心才猛地落回原处。她还活着,她没事!
“书柠!”他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李书柠闻声愕然抬头,在看到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面容憔悴却眼神灼亮的高大身影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云开?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窦云开没有回答,他大步冲过去,在周围人们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她狠狠地、紧紧地拥入怀中!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真实存在。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那是极度恐惧过后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
“我看到新闻……我……”他埋首在她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混合着消毒水和硝烟味道的气息,声音闷闷的,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我害怕极了,书柠……我怕来不及……”
李书柠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那擂鼓般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深沉如海的担忧与爱意。她原本因战火而紧绷的心,在这一刻被巨大的安全感与难以言喻的感动包裹。她闭上眼睛,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轻声回应:“我没事,云开,我在这里。”
下一刻,窦云开微微松开她,捧起她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后怕,他不再犹豫,低头,准确地攫取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硝烟的苦涩,带着跋涉的风尘,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确认和汹涌澎湃的爱意。不是在云圳那种暧昧试探的轻触,而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后,用最直接的方式确认彼此存在、宣泄所有情绪的烙印。李书柠在一瞬间的僵硬后,便沉溺于这炽热的情感洪流中,坚定地回应着他。
跟随大部队向更安全地带转移的路上,窦云开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熟练地处理着各种野外生存事务,搭建临时庇护所,寻找相对干净的水源和食物,将最好的条件都优先给她。看着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商业巨子,为自己忙前忙后,甚至笨拙地学着用简陋的炊具给她热汤,李书柠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被精心呵护的“小废物”,心里又暖又涩。
不远处再次传来爆炸的闷响,地面微震。窦云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瞬间将她扑倒,用自己的整个身躯严严实实地覆盖住她,将她护在身下。
“书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的声音急促,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第一时间检查她的情况。
“我没事,没事。”李书柠在他身下,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和心跳的失序。
听到她肯定的回答,窦云开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手臂却收得更紧,将脸埋在她肩头,低哑地呢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天转移途中,反复上演。每一次危险的靠近,窦云开的第一个反应永远是保护她。看着他因高度紧张和奔波而日益憔悴,眼底青黑明显,李书柠心疼不已。她趁着递水给他的间隙,不动声色地在水中融入一两滴灵泉水。
窦云开接过水,一饮而尽。那水入口甘醇,仿佛带着奇异的能量,瞬间驱散了不少疲惫,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了看手中的水壶,又看了看面带担忧却眼神清澈的李书柠,心中虽有疑问,但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将这份异样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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