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当天,飞机甫一落地,书柠和云开的心便早已飞回了云顶苑。与在门口迎接的窦老、李父李母匆匆打过招呼,寒暄都来不及多说几句,两人便如同离弦的箭,迫不及待地冲向婴儿房。
心中想象着孩子们张开小手,咿咿呀呀扑过来的可爱模样,书柠和云开的脸上都不自觉地扬起了期待的笑容。然而,当他们带着满身风尘与思念,出现在婴儿房门口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阳阳和乐乐正坐在地毯上玩着积木,听到动静,两个小家伙同时抬起头。在看清是爸爸妈妈的瞬间,他们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先是猛地一亮,迸发出显而易见的惊喜,但紧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两张小嘴同时一瘪,动作极其一致地、齐刷刷地把小脑袋扭到了一边,用后脑勺和后脑勺上那些柔软的绒毛对着他们,只留下两个气鼓鼓的小背影。
可那点小心思哪里藏得住。不过两三秒,两个小家伙又忍不住,偷偷地、一点一点地侧回小脑袋,用眼角余光飞快地瞄向门口,想确认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回来了。那副又想亲近又强忍着、带着点小委屈小生气的模样,看得书柠瞬间心酸软成一片。
她知道,这几天的分离,在两个还不满周岁的小宝贝心里,留下了小小的“阴影”。他们不明白“出差”是什么,只知道最依赖的爸爸妈妈突然不见了,这是他们能表达的最大“抗议”。
“阳阳,乐乐……” 书柠的声音瞬间就哽咽了,她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蹲下身,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将两个扭捏的小家伙一起紧紧地、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被妈妈熟悉而温暖的怀抱拥住,闻着妈妈身上令他们安心的气息,两个小家伙强装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阳阳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乐乐紧跟着也放声大哭,小脑袋埋在书柠的颈窝里,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仿佛要将这几天的委屈和害怕全都哭出来。
听着孩子们伤心欲绝的哭声,书柠自己的眼泪也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用力抱着他们,仿佛要将他们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窦云开看着相拥哭泣的母子三人,这个在商场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刻也是喉头哽咽,眼眶发热。他大步上前,伸出长而有力的手臂,将妻子和两个儿子一同圈进自己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形成了一个最稳固、最安全的庇护所。
他低下头,脸颊贴着书柠的鬓角,声音低沉而沙哑,一遍遍地安抚着:“好了,好了,阳阳,乐乐,不哭了,是爸爸妈妈不好……爸爸妈妈回来了,再也不随便离开你们这么久了好不好?”
书柠也吸着鼻子,蹭着孩子们泪湿的小脸,用带着哭腔却无比认真的声音许诺:“宝贝乖,不哭了。妈妈跟你们保证,下次不管去哪里,只要时间长到没法天天陪着阳阳乐乐,爸爸妈妈就一定带着你们一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或许是感受到了父母怀抱那失而复得的温暖与坚实,或许是听懂了爸爸妈妈话语中浓烈的懊悔与爱意,阳阳和乐乐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小声的、委屈的抽噎。他们眼眶里还蓄满了晶莹的泪水,要掉不掉,小鼻子一抽一抽的,那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让书柠和云开的心都要化了。
当晚,云顶苑主卧那张格外宽大的床上,罕见地睡下了一家四口。书柠和云开将两个终于安心睡着的宝贝护在中间,听着他们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感受着他们温热的体温,心中被一种无比充盈的幸福感所填满。
这一次短暂的分离,让他们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才是生命中最不可替代的珍宝。窗外月色温柔,室内暖意融融,失而复得的团聚,让这个夜晚格外的宁静与甜蜜。
晨光熹微,透过轻纱窗帘,温柔地洒满卧室。大床上,书柠和云开几乎同时醒来,第一眼便望向身旁的婴儿床。两个小家伙,阳阳和乐乐,也恰好醒了,正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世界——尤其是,爸爸妈妈竟然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到父母温暖的笑脸,不满周岁的阳阳和乐乐显然开心了不少,挥舞着莲藕般的小胳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欢快的声音。书柠和云开相视一笑,心中软成一片,分别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亲昵地蹭着他们奶香奶气的小脸蛋,房间里充满了久违的、令人心安的嬉笑声。
然而,这份安心似乎还有些脆弱。在铺着柔软地毯的游戏区,当阳阳和乐乐各自拿着心爱的摇铃和小熊玩具时,他们的目光总会时不时地飘向一旁的书柠和云开。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和确认,仿佛在害怕这失而复得的幸福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刚低下头玩两下,又会猛地抬起头,直到视线捕捉到父母的身影,才又放心地继续。
这细微却频繁的寻找,像一根小小的针,轻轻刺痛了书柠和云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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