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书柠正在灵枢阁的筹备办公室审阅最后的装修效果图,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她颇为敬重的名字——秦老。她立刻接起电话,语气带着尊敬与亲切:
“秦老,您好!好久没联系了,您身体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秦老中气十足却难掩岁月痕迹的笑声:“哈哈,柠丫头,有心了。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倒是你,最近可是风头无两啊,我虽然不怎么上网,都听好些老伙计提起你和那个……哦,灵枢阁!”
“拖您的福,一切都还顺利。”书柠谦和地回应。
寒暄几句后,秦老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柠丫头,我听说,云开那小子最近动静不小,正在到处寻访合适的启蒙老师,为阳阳和乐乐做准备?”
书柠心中一动,秦老人脉广博,能听到风声并不奇怪,她如实相告:“是的,秦老。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是该早做规划和打算。您这边……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吗?”她深知,能让秦老亲自打电话来过问的,绝非寻常人物。
秦老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语气变得有些复杂:“要说文化学识、艺术熏陶方面的大家,你们窦家和李家的人脉想必比我更广。但在孩子体能根基、意志锤炼这方面,我确是认识一位真正的大师。只是……”他叹了口气,“他早已归隐,很多年不再接受任何邀请,也不再收弟子了。”
接着,秦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娓娓道出了那位大师的往事:“他姓戚,我们都叫他老戚。一身真正的古武术修为,年轻时也曾风光无限,后来潜心培养弟子,带出过不少出色的孩子,在各个领域都成了翘楚。可惜……唉,后来出了一件事。”
秦老的语气沉重起来:“他当时收了一个筋骨极佳、堪称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老戚对他寄予厚望,几乎是把自己压箱底的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待他如亲子。那孩子也确实争气,进步神速。然而,许是天妒英才,那孩子家中突遭巨变,被血海深仇蒙蔽了双眼,后来……利用一身所学,犯下了大错,虽然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终究是走了极端,无法回头。”
“老戚对此深受打击,他认为是自己没有教好,只注重了技艺的传授,却没能及时疏导孩子的心结,稳固他的心性。他自觉愧对那孩子,也更无颜再为人师表。自那以后,他便彻底封山隐居,谢绝了一切访客和邀请,任凭谁去劝说,都再无用处。”秦老的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我这次找你,也是存了份私心。我真心希望,你们能想办法把他请出山。这不仅是为了阳阳乐乐能打下最好的根基,也是为了能让老戚解开心结,他那身本事和育人理念,若是就此埋没,太可惜了。”
书柠安静地听完这个带着悲情色彩的故事,心中已然明了。她轻声确认:“秦老,您说的这位大师,是姓戚吗?”
“嗯?你知道他?”秦老语气中透出明显的意外。
“我也只是偶然听旁人提起过几句,知道有这么一位隐世的高人,但并不清楚其中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书柠解释道,随即郑重承诺,“您的心意我明白了。这件事,我跟云开会认真商量,尽力去试试。但能否成功,我们不敢保证,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
“好,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秦老欣慰地挂了电话。
当晚,栖澜山庄。
书柠将秦老来电以及关于戚老师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云开。
云开听完,并未露出太过意外的神色,他揽着书柠在沙发坐下,沉稳开口:“其实,这位戚老师,确实在我为孩子们物色的启蒙老师备选名单里,而且是体能和心性培养方面的首选。他的事情,我也托人打听到了一些更深入的细节。”
他目光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冷静:“你们和秦老口中那个‘被教坏’、‘犯了错’的孩子,所了解到的情况,可能只是表象。根据我查到的信息,那孩子当年之所以出手,是因为看到了当时法律在某些灰色地带的无力与不完善,他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去‘替天行道’,为含冤的家人复仇。”
云开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以他的能力和老戚教给他的本事,当时如果他想,完全有机会可以全身而退,跑到国外隐姓埋名,未必不能安稳度过余生。但他没有。他选择了留下,承担了所有的后果。从某个角度说,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他认为的‘不公’,只是方式错了。而他最大的问题,或许不是仇恨,而是那个‘轴’字,太过固执,不懂变通,也低估了规则的力量。”
书柠依偎在丈夫怀里,听着他抽丝剥茧的分析,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戚老师,以及那段往事,有了更立体也更沉重的认知。这不仅仅是为孩子请一位老师,更可能是在尝试解开一个沉寂多年的心结。
“那……我们还去尝试吗?”书柠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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