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别圆村,那辆承载着一家四口的汽车,在乡间道路上颠簸前行,最终汇入了通往云圳的宽阔公路。来时心中满载着期盼与些许忐忑,归时虽带着一丝未能如愿的淡淡遗憾,但更多的,是被戚老夫妇那份深沉而克制的爱意所浸润的温暖。车窗外的景色从田园牧歌逐渐变为都市繁华,阳阳和乐乐扒着窗户,小脸紧贴着玻璃,看着熟悉的高楼大厦越来越近,兴奋地叽叽喳喳。
“妈妈,快到了吗?我看到那个高高的塔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能见到爷爷了?”
那一丝因未能请动戚老出山的微末难过,在孩子们对即将见到亲人的热烈期待中,早已被冲淡了许多。而当车子稳稳停在窦家那座熟悉又气派的宅邸前时,最后那点阴霾也瞬间烟消云散。
车子刚停稳,早已得到消息、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窦老,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他精神矍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期盼和喜悦。
“爷爷!”
“爷爷!”
车门一开,阳阳和乐乐就像两只出笼的小鸟,带着欢快的呼喊,炮弹似的冲向窦老,张开小小的臂膀就要往他身上扑。
紧跟下车的书柠看得心头一跳,生怕两个孩子没轻没重撞倒了老人家,连忙出声提醒:“阳阳,乐乐!慢一点,小心点!别撞到爷爷了!”
听到妈妈的提醒,两个冲到窦老跟前的小家伙猛地来了个“急刹车”,硬生生停住了扑抱的势头,只是伸出小手紧紧抓住了窦老的衣角和下摆,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问:
“爷爷,我们回来了!您想我们没?”
“肯定想我们阳阳乐乐啦!”窦老洪亮的声音里充满了慈爱与肯定,他弯下腰,一手一个,稳稳地将两个孙儿揽住,那力道,丝毫不见老态,反而充满了安心的力量。他先是仔细端详了两个孩子的小脸,仿佛要确认他们这几天是否瘦了,然后才抬起头,对走过来的书柠和云开说道,眼神里带着宽慰:“安全回来就好。” 接着,他又特意对书柠说:“柠丫头,一路上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去接亲家公和亲家母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等下咱们一起吃顿团圆饭,给你们接风洗尘。”
书柠听着公公周到细致的安排,心中暖流涌动。这种被家人时时记挂、妥善照顾的感觉,总能轻易触动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眉眼弯弯,真诚地道谢:“谢谢爸,您费心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窦老摆摆手,随即便被阳阳和乐乐一左一右地拉着,往屋里走。孩子们迫不及待地要跟爷爷分享旅途的见闻。
“爷爷,爷爷,圆村可大了!有天那么大的菜园子!”
“我们还帮戚奶奶拔草了!拔了好大一棵!”
“戚爷爷教我们扎马步了,像小松树一样!”
“我们还看了戚奶奶以前的照片,是漂亮姐姐!”
两个孩子七嘴八舌,童言稚语,描述得天花乱坠,夹杂着手舞足蹈的比划。窦老被他们簇拥着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听得极其认真,脸上始终洋溢着满足而开怀的笑容,那笑容从眼底蔓延至眉梢,几乎没有下来过。他时不时配合地发出惊叹:“哦?是吗?”“这么厉害?”“我们阳阳乐乐都能帮奶奶干活了!” 满室都是祖孙三代融洽的欢声笑语。
不多时,随着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接着是“咔哒”一声轻响,大门被推开。
“外公!外婆!”
阳阳和乐乐如同两颗被发射出去的快乐小炮弹,立刻从窦老身边弹起,蹦蹦跶跶地朝着刚进门的李父李母飞奔过去。
“哎呦,我的乖孙孙哟!”李母脸上笑开了花,连忙蹲下身,张开双臂将两个扑过来的小外孙结结实实地搂进怀里,挨个亲了亲他们带着奶香的小脸蛋,“快让外婆看看,这几天不见,是不是又长高了?” 李父虽然含蓄些,但眼里的慈爱和喜悦同样满溢,他站在一旁,温柔地摸着孩子们的头。
“出去有没有想外公外婆呀?”李母笑着问。
“想!”阳阳和乐乐异口同声,回答得响亮又干脆,还用力的点头加强语气,逗得李父李母心花怒放。
“爸,妈。”书柠和云开这时也走上前,恭敬地向二老打招呼。
“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父笑着点头,目光在女儿女婿身上流转,确认他们一切都好。李母则拉着书柠的手,细细端详:“看着气色不错,圆村那边空气是好。”
寒暄过后,李母想起一事,对书柠和云开说道:“书柠,云开,你们弟媳她最近怀孕,肚子大了,身子重,怕来回奔波,这次就没一起过来。她特意让我跟你们说,想请你们明天晚上回云顶苑C栋那边一起吃个便饭,一家人聚聚。”
书柠的弟弟书睿成家后,就一直住在云顶苑。书柠立刻笑着应承:“好的,妈。明天我和云开一定过去。”
看着一家人都到齐了,窦老心情大好,扬声道:“黄嫂,人都齐了,准备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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