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安睡。
沈照睁开眼，阳光照在床头柜上。她第一反应是摸手机。
屏幕亮了，七点十七分。江俞白发了一条朋友圈，仅她可见。
照片是她的手，抓着他的手腕。她睡着了还攥得紧紧的。配文只有两个字：别松。
她坐起来，光脚踩在地上，轻轻推开卧室门。
客厅没人，厨房有声音。煎蛋的香味飘过来，锅里煮着牛奶。
她走过去，靠在门框边看他。
江俞白穿着黑色家居服，袖子卷到手肘。他用剪刀把煎蛋剪成圆形。锅里第二个蛋刚成型，动作很稳，不像第一次做饭的人。
“醒了？”他抬头看她一眼，“饿不饿？”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她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
“昨天看你刷牙时没挤牙膏，今天就做了。”他把煎蛋和面包放她面前，“不吃葱。”
她低头看盘子里的早餐。蛋是圆的，面包切得整齐，牛奶温度刚好。
以前每次去他工作室，都是她带饭。奶茶、三明治、便当，塞满他冰箱。他从不说谢谢，最多回个“嗯”。
现在他知道她不吃葱，知道她喜欢半熟蛋黄，知道她早上不想说话。
“你变了。”她说。
他看她，“哪里不一样？”
“以前我给你送东西，你像收快递。现在你会做早餐，还会剪蛋。”
他看她，“你觉得我不该变？”
“不是。”她摇头，“我是不敢信。”
他没说话，起身去冰箱拿酸奶给她。草莓味，她最喜欢的。
她接过，手指碰到他指尖，有点暖。
她想起什么，站起来往房间走，“我找件衣服。”
行李箱在客厅角落。她蹲下翻演出服，拉开侧袋，摸到一个硬盒子。
包装很简单，白色礼盒，贴了张纸条：给你的。
她拿着盒子回厨房，放在桌上，“这是什么？”
江俞白正在洗锅，回头看了一眼，“打开就知道了。”
“你不解释？”
“不想说。”
她拆开，里面是一副耳返，定制款，哑光黑外壳，侧面刻了一行小字：主唱专属，监听全世界唯一的声音。
下面还有张卡片：以后你在台上，听的是我的混音。
她手指停在那行字上，心跳快了。
“你以前不让别人碰你的设备。”她轻声说。
“现在例外。”他说。
“为什么是我例外？”
他关掉水龙头，走过来站她旁边，“因为你不是别人。”
她没再问，只是反复看耳返。做工细，重量合适，应该是专门调过的。
“你会用吗？”他问。
“当然用。”她点头，“但我怕弄坏。”
“坏了再做一副。”他说，“反正你只会戴这一种。”
她笑了，“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他淡淡说，“比如你每天睡前听《坚持者》前奏，连续三个月没断过。”
她愣住，“你还看这个？”
“APP同步的。”他指自己手机，“你登录的是同一个账号。”
她脸有点热。她一直用他的音乐账号，因为收藏的歌都是他的作品，播放列表也是他排的。
她摸着耳返上的字，忽然笑出声：“你连我重播最多的demo都记得？”
他低头继续煎蛋：“你手机连着我的音乐账号，想不知道都难。”
她想到那天拍打戏用替身，自己都觉得陌生。后来收到他寄的药膏，眼眶发热。“你总是默默关注我。”她轻声说。
他轻轻拍她手：“因为值得。”
她扭头看他，眼睛亮亮的，“你说我特别，是因为习惯我缠着你吗？”
他擦着手里的耳返，声音低：“是确定需要你。”
她看了他好久，忽然伸手戳他脸颊。
他抓住她手腕，一带，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窗外天黑了。屋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
她靠在他怀里。江俞白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今天好好休息，别的事别操心。”沈照点头，闭上眼。
他轻轻抱起她，往卧室走。她没动，搂着他脖子，头靠他肩上。
走到床边，他放下她，盖好被子。她抓着他手腕不放。
“你去哪？”
“回书房，改个谱子。”
“早点睡。”
“嗯。”
他转身要走，她叫住他。
“江俞白。”
“嗯？”
“你今天说了好多话。”
“嫌多？”
“不是。”她摇头，“是觉得……你好真实。”
他看她，走回来，在床边坐下。她伸手摸他脸，“比我梦里见到的，还要真实。”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
“睡吧。”他说，“我就在隔壁。”她闭上眼，嘴角带着笑。
他起身离开，轻轻关门。
回到书房，他打开电脑，调出新歌demo。屏幕右下角弹出一条消息。
是沈照发来的语音。
他点开。里面只有一句话：“你要是敢半夜不睡，我就冲过去抢你电脑。”
他听完，手指停在播放键上。
几秒后，他关掉电脑，站起来。
他没回书房，走向卧室。
推开门，看见她背对着门睡着，手里还抱着那副刻字的耳机。
他走过去，轻轻拉高被子，盖住她肩膀，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的脸，眼里很温柔。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是沈照刚发的消息。
只有三个字：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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