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算盘落空,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和太子对着干。
说句大不敬的话,赵祯身体不算好,谁知道还能活几年呢,等赵祯没了,李家只能仰仗太子的脸色。
尽管明白这个道理,李家人依旧很愤懑,赵祯向来宽待母家,以至于他们心比天高,愈发跋扈。
有李家人私底下和好友抱怨道:“太子殿下只亲近曹家,根本看不上我们李家,皇后出自曹氏,太子殿下倚重外家无可厚非,但何至于如此区别对待,李家可是圣母的娘家,官家身上也流着李氏的血,太子怎能如此排斥我们。”
“我们不敢奢望太子妃的位置,只是希望尚公主,难道李家没有这个资格吗?”
好友们:“……”
这是外人能听的话吗?
李家嚣张自傲,是因为有官家的偏爱,但是他们没有啊,他们还想保护自己的九族呢。
心中顿时悔恨不已,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今天为什么想不开要出来呢。
“李兄,我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其中一人说完,火急火燎的离开,生怕被蠢货连累。
“李兄,我、我家的狸奴今天生日,我得回去陪着,看不到我,狸奴会不高兴的,改日再聚!”
其余人也是差不多,脚底抹油跑的飞快。
李某人:“……”
一阵冷风吹来,后背攀爬上丝丝凉意,他一下子清醒过来,额头冒出冷汗。
他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偏偏这时,他看到了长街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马车,微风扬起车幕,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紫衣身影,腰间的龙形玉珏闪烁着冰冷的光。
只听车内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李四公子不幸坠马,身受重伤,来人,送李四公子回府,并向李公阐明实情。”
“是!”
不通马术的李四:“……”
因为赵祯的纵容,李家已经飘了,甚至惦记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只不过赵祯没允许。
虽然赵祯一味的偏爱李家,但是关键时刻理智又回来了,李家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太子。
李家一计不成,又惦记上徽柔公主的婚事,谁知道赵祯动摇了,却再一次被太子截断,心中难免愤懑。
皇城司的人将“落马”的李四公子抬回李府,传达了东宫的意思,李家人安静如鸡,脸色涨红。
太子就是瞧不起他们。
但是心中再愤愤,表面上一点都不敢显露,谦卑又恭敬,等皇城司的人走了,李家哭天抢地,向宫里递牌子,哭着要找赵祯做主。
听了皇城司的回禀,云遥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
她没空和李家闹。
赵祯再偏心再耳根子软,也是一位帝王,有帝王的考量在,李家是越过不过太子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若是赵祯真的糊涂到偏袒李家,反过来责备她,那前朝的御史们就该干活了。
马车继续前行,往玉清观的方向。
云遥今日出宫,是奉赵祯的旨意,前往玉清观为圣母点长明灯,也代表着一种法理上的承认,玉清观观主得到消息早早的准备着,云遥到了之后,跟随小道长的指引,焚香点灯诵读经文。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意义和结果。
整个流程结束,时辰尚早。
微风起,卷来一片粉色的桃花,似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
如今正值桃花盛开的时节,玉清观后山有一大片桃花林,云遥忽然想起一句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看着山峦起伏的景色,眼底闪过一抹微芒,目光缥缈不定。
云遥对身后吩咐道:“孤去后面的桃林走一走,你们不用跟着,若有急事,进来寻我。”
吩咐完,孤身一人前往后山,影卫们对视一眼,默契的散开将桃林围住,不跟着不代表什么都不做,保护太子安危是第一要务。
桃树连绵起伏,粉色的花朵渐次绽放,一眼望去,生机勃勃,鲜艳绚丽,待风起,花瓣簌簌飘落,宛如仙境。
紫衣身影立在桃树下,粉白的花朵落在肩膀、发间,轻柔细腻,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一片花瓣,云遥垂眸看了一会,手指松开,花瓣悠然飘落,没入漫天飞舞的花雨中。
走出桃林的时候,云遥手中拿了几枝桃花。
折花赠卿,聊寄心意。
收到桃花的曹皇后心情愉悦,亲自动手修剪桃花枝,养在白釉玉壶春瓶中,吩咐宫人悉心照料。
身为皇后,她不缺钱财更不缺地位,能看在眼中的东西很少,心意往往比玉石珠宝更能打动她,尤其赠花之人,还是她最在意的人。
曹皇后很开心,但是赵祯很不开心。
李家人进宫诉苦,说李四郎被人打了,赵祯原本很心疼,一听到涉及太子,立刻清醒过来,硬着心肠把李家人打发出宫,还警告他们不许乱说败坏太子名声,然后坐在资政殿等着太子亲自来给他解释。
就算事出有因,可是打了李家人,也得来和君父解释一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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