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月无光。三百并州铁骑在吕布的带领下,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撕破了司隶地区的沉寂。他们避开官道,专拣小路捷径,马蹄用厚布包裹,人衔枚,马摘铃,尽可能地隐匿行踪。
吕布一马当先,伏在马背上,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前方黑暗的轮廓。这具身体原本就拥有极强的骑术和夜视能力,再加上王宇来自现代特种兵的野外定向与追踪技巧,使得他们能够在复杂的地形中保持高速和正确的方向。
“伯平,让弟兄们再坚持一下!速度就是一切!”吕布头也不回,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紧随其后的高顺耳中。
高顺沉声应诺,没有任何多余言语,只是默默调整着队伍的阵型,确保没有人掉队。他心中对吕布的观感正在悄然改变。以往的吕布勇则勇矣,却少有如此缜密的思维和明确的目标感,更别提这般爱惜士卒、身先士卒的举动。此次行动,目的纯粹,计划果断,处处透着不同寻常。
张辽拍马赶上,与吕布并辔而行,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奉先兄,北邙山范围不小,我们即便赶到,如何在黑暗中准确找到陛下行踪?若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恐误了时机。”
吕布目光依旧紧锁前方,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弧度:“文远所虑极是。但中常侍张让、段珪等人挟持陛下与陈留王,他们仓皇出逃,身边侍卫不多,必定不敢走大路,更不敢停留。北邙山麓,能供车驾勉强通行、又指向小平津方向的路径不多。我们沿此类路径搜寻,重点关注是否有车辙印记、遗落物品乃至火光人声。陛下与陈留王皆乃少年,受此惊吓,身边阉宦亦是人心惶惶,必有痕迹可循!”
张辽闻言,眼中闪过钦佩之色。他没想到吕布不仅勇武,心思竟也如此细密,对地理和形势的判断如此精准。这番分析,绝非一勇之夫所能及。“奉先兄高见!辽不及也。”
吕布心中暗叹,这并非他多么聪明,不过是站在了历史巨人的肩膀上罢了。但他此刻必须展现出这种“洞察力”,才能凝聚军心,达成目标。
一夜疾驰,人马皆疲。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北邙山边缘。山峦起伏,林木幽深,晨雾缭绕,更添几分神秘与不安。
“下马休息一刻!饮马,进食,检查装备,不可卸甲!”吕布下达命令,声音虽然带着疲惫,却依旧坚定。三百骑士令行禁止, 马上执行,展现出精兵的风范。
吕布、高顺、张辽三人则聚在一起,借着晨曦微光,仔细勘察地面。
“将军,你看这里!”高顺眼尖,很快发现了一处被碾压过的草丛和几道凌乱的车辙印,方向正是朝着东北小平津而去。“痕迹尚新,不会超过半日!”
吕布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泥土,又仔细观察车辙的深度和间距,沉声道:“没错,是宫中的小车制式,负载不轻,行迹仓促。他们就在前面不远了!”
众人精神大振,一夜奔波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上马!追!”吕布翻身上马,方天画戟向前一指。
队伍再次启动,沿着痕迹加速追击。越是深入,发现的迹象越多,甚至有宦官匆忙间丢弃的巾冠和撕破的衣角。
突然,前方隐约传来了哭喊声和呵斥声!
吕布眼神一凛,低喝道:“加快速度!随我来!”
三百铁骑骤然加速,如同猛虎出柙,冲向声音来源。
穿过一片稀疏的林地,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只见一条小溪旁,停着几辆歪斜的马车,十余名衣衫不整、面无人色的宦官正围在一起,中间是两个瑟瑟发抖、穿着锦袍的少年。正是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
几个宦官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有人主张继续跑,有人则体力不支瘫倒在地。而一名看似头领的宦官(正是段珪),正对着一名落泪的老宦官(闵贡)厉声呵斥,甚至拔出了半截佩剑,气氛紧张。
就在这时,大地微微震动,沉闷而密集的马蹄声如雷鸣般由远及近!
“骑兵!有骑兵!”宦官们顿时乱作一团,面如土色。
段珪色厉内荏地举剑四顾,嘶喊道:“护驾!快护驾!”但那些宦官自己都已吓得腿软,如何护驾?
刘辩紧紧抱着弟弟刘协,小脸煞白,眼中充满了绝望。
转眼间,吕布率领的三百铁骑已旋风般冲至近前,呈半圆形将这群狼狈不堪的人包围起来。黑色的骑兵肃立无声,只有战马偶尔喷响鼻的声音,冰冷的杀气弥漫开来,让那些宦官几乎窒息。
段珪强自镇定,颤抖着声音喝道:“尔……尔等是何人部众?安敢惊扰圣驾!”
吕布策马越众而出,他并未看那些宦官,目光直接越过他们,落在了中间那两个惊恐的少年身上。他深吸一口气,甩镫离鞍,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插,然后整理了一下因疾驰而略显凌乱的甲胄,大步向前。
在距离刘辩、刘协十步之外,吕布停下脚步,推金山倒玉柱般单膝跪地,抱拳躬身,声音洪亮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恭敬与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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