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离了洛阳,行进速度骤然加快。吕布下令抛弃部分不必要的辎重,全军轻装疾进。他深知兵贵神速,必须在董卓大军全力攻关之前,抵达函谷关,充分利用这天险地利。
龙骧营士卒背负着远超常规的负重,但数月地狱般的训练在此刻显现成效。队伍沉默而迅捷,如同一条黑色的河流,沿着官道向北汹涌而去。被严密护卫在阵中的陈留王车驾,也保持了惊人的速度,年幼的刘协紧抿着嘴唇,努力适应着这颠簸与紧迫的行军。
吕布骑在马上,大脑飞速运转,结合着前世的知识与此世吕布的军事经验,不断推演着即将到来的战事。函谷关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形险要,但历史上并非没有被攻破的先例。董卓势大,麾下西凉军骁勇善战,且携新破渑池之威,士气正盛,绝不可轻敌。
“文远。”吕布唤道。
“末将在!”张辽催马靠近。
“多派斥候,前出五十里,我要清楚董卓先锋的兵力、构成、主将性情,乃至他们埋锅造饭的时间、巡逻的规律!”吕布的命令细致而精准,“尤其注意探查有无小路可迂回至关后。”
“诺!”张辽领命,立刻安排麾下最精锐的侦骑四散而去。
“伯平。”吕布又看向高顺。
高顺目光沉静地望来。
“龙骧营初战,我要的是必胜,是摧枯拉朽!”吕布语气森然,“你率陷阵营为全军锋刃,抵达函谷关后,即刻接管关防最险要之处。告诉将士们,此战,关乎陛下安危,关乎大汉国运,更关乎我龙骧营能否立威于天下!没有退路,唯有死战!”
“顺,明白!”高顺言简意赅,眼中却燃烧着炽热的战意。
三日后,函谷关那雄伟而斑驳的城墙终于映入眼帘。关城依山势而建,卡在峡谷最窄处,两侧山势陡峭,难以攀爬。此时关上守军已是人心惶惶,见到“吕”字大旗和精锐无比的龙骧营,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仿佛看到了救星。
吕布入关的第一件事,并非召集守将,而是亲自巡视关防。他登临关楼,极目远眺,但见远处烟尘弥漫,董卓先锋的旗号已然隐约可见。他仔细观察关前地形,哪里可以设伏,哪里可以布置弓弩阵地,哪里是敌军可能的进攻重点,心中飞快计算。
“传令:”吕布巡视完毕,立刻下达一连串命令,“一,关外三里内所有树木、草丛,尽数焚毁,清除敌军遮蔽物!二,连夜赶制拒马、铁蒺藜,布满关前通道!三,集中所有床弩、强弓,于关墙制高点重新布置射界!四,多备滚木礌石、火油金汁!五,关内水源严加看守,谨防投毒!”
这些命令细致而周到,许多都是原有守将未曾想到的。守关的校尉看着这位年轻的统帅,眼中满是钦佩。
是夜,吕布在关守府邸召见了陈留王刘协。刘协虽然年幼,但举止沉稳,并未因身处前线而惊慌失措。
“殿下,”吕布语气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关外便是虎狼之师,殿下怕吗?”
刘协抬起清澈的眼眸,看着吕布:“有吕将军在,孤不怕。将军是皇兄和母后最信任的人,定能击败逆贼。”
吕布微微一笑,这个孩子,比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要聪慧沉稳得多。“殿下可知,臣为何请殿下随军?”
刘协想了想,道:“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皇兄与孤兄弟同心,董卓所言皆是诬陷。”
“不错。”吕布点头,“但更重要的是,殿下需亲眼看看,这江山是如何守护的,这乱世是如何用刀兵来平的。殿下是皇室嫡脉,将来要辅佐陛下,不可不知兵事。”
他这话带着几分引导和试探。刘协似懂非懂,却郑重地点了点头:“孤明白了,谢将军教诲。”
安置好刘协,吕布回到军帐。张辽前来回报:“主公,查清了!董卓先锋大将正是其女婿牛辅,兵力约一万五千,其中骑兵三千,多为西凉悍卒。牛辅此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且性情急躁。其麾下有一校尉,名曰胡轸,颇有些狡猾。”
“牛辅……胡轸……”吕布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传令下去,明日敌军若至,高顺坚守不出,挫其锐气。待其士气懈怠,我亲率骑兵出关破敌!”
“主公千金之躯,岂可轻临险地?”张辽劝道。
吕布摆手:“龙骧营首战,我必须亲自斩将夺旗,方能尽速树立无敌信念!再者,若不亲手斩了牛辅,如何对得起他丈人董卓送来的这份‘大礼’?”
次日拂晓,董卓先锋大军果然抵达关下。牛辅见关上旗帜鲜明,守备森严,与之前渑池的守军气象截然不同,心中微凛,但仗着兵多将广,依旧下令摆开阵势,命士卒辱骂挑战。
关上,高顺指挥若定,弓弩手引而不发,滚木礌石准备齐全,任凭关下如何叫骂,只是不理。牛辅命部队试探性进攻了几次,皆被密集的箭雨和滚石击退,伤亡数百人,却连关墙边都没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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