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孽渊深处
五道身影,裹挟着迥异却同样浩荡磅礴的气息,几乎同时撕裂虚空,降临在这片刚刚经历剧变的罪恶之源。
苦寂神僧依旧是一袭破旧僧袍,手持那串看似普通的念珠,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悲悯与凝重。
他脚踩虚空,步步生莲,柔和却坚定的佛光自他周身自然流淌,将试图侵蚀过来的污秽业力悄然净化、排开。
寒江钓叟还是那副雪山垂钓的打扮,蓑衣斗笠,手中握着一根看似寻常的碧玉钓竿。
但他那双看似昏花的老眼,此刻却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孽渊,周身散发着能冻彻神魂的极致寒意,让那些翻滚的业力瘴气都变得迟滞。
天机子的化身最为奇特,并非实体,而是一团不断演算、变幻的星辉流光,内部仿佛有周天星辰生灭。
他沉默着,无形的神念却已如同最精密的罗网,铺天盖地地洒向孽渊每一个角落,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天机轨迹。
玄玹仙子的化身则是一道朦胧的清辉,宛如月下仙子,带着纯净的生命气息与净化之力。
她所过之处,连空气中残留的细微魔念都仿佛被涤荡一清,与这污秽之地格格不入。
钟离昊的化身最为威严,虽非本尊亲临,却依旧带着统御亿万里江山的帝王气度,龙气隐现,目光开阖间自有法则相随。
他眉头紧锁,感受着此地残留的那股令他心悸的破灭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
五位凡界巅峰的存在,此刻齐聚于此,只为应对那预想中足以倾覆世界的浩劫。
然而,眼前景象,却让他们全都愣住了。
预想中业力滔天、魔威肆虐、业魔主祭咆哮世间的末日场景并未出现。
无间孽渊确实一片狼藉,空间结构脆弱不堪,到处都是封印崩碎后留下的法则乱流痕迹,证明着业魔主祭确实已经脱困。
但……魔呢?
那些本应充斥此地、数以万计、凶残暴戾的无妄魔灾核心精锐呢?
三位强大的魔殿主呢?
除了少数几十个在废墟和瘴气中盲目游荡、嘶吼,形态扭曲、只剩下纯粹破坏本能、实力最多相当于筑基境的业魔傀儡之外,整个孽渊核心区域,竟是空空荡荡!
仿佛整个无妄魔灾的中坚力量,就在业魔主祭脱困的瞬间,……集体蒸发了一般!
“这……”
寒江钓叟最先开口,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魔踪何在?厉万劫呢?血屠、幻梦、贪之那几个魔头呢?”
他手中的钓竿微微颤抖,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业魔脱困,第一件事不该是汇聚魔军,掀起血雨腥风吗?怎会如此……寂静?
苦寂神僧默默诵了一声佛号,眉头紧锁得更深了:“业力稀薄驳杂,却无强者意志统御……唯有这些心智全失的可怜造物残留。
怪哉,怪哉!莫非魔灾内讧?或是……金蝉脱壳之计?”
他试图以佛法感知,却只捕捉到一片混乱的业力残渣,以及一种……仿佛被某种更高级力量彻底“清扫”过的诡异纯净感。
天机子所化的星辉流光剧烈闪烁,推演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甚至引起周围细微的空间涟漪,但片刻后,星辉猛地一滞,传出他带着浓浓困惑与一丝震惊的神念波动:“天机混沌!关于魔灾核心人等的命数轨迹……断了!
并非隐藏,也非陨落,而是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从当前的因果长河中……抹去了痕迹!
或者说,指向了一个无法推演、无法窥测的……虚无之地!”
这种情况,他千年修道生涯闻所未闻!
即便是业魔主祭全盛时期,也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抹去这么多强大魔修的因果痕迹!
玄玹仙子的化身轻轻摇曳,清冷的声音响起:“此地残留的生机印记……极为诡异。
厉万劫等强大魔头的印记消失方式……非是溃散,亦非远遁,倒更像是……被一种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接引’而走。
还有大量魔众的印记,混杂着极致的恐惧、挣扎,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这……这不合常理!”
她感知到的情绪碎片太过矛盾,魔头临阵脱逃会有希望?这简直荒谬!
钟离昊负手而立,帝袍在紊乱的法则气流中纹丝不动,他目光如电,扫过那曾经是封印核心、如今已空无一物的深渊,沉声道:“并非内讧,亦非简单的空间遁走。
此地空间残留的波动……并非激烈打斗所致,反倒像是……一种稳定、平和的传送道韵。
有至高存在,在业魔脱困的瞬间,以我等无法理解的方式,将整个魔灾核心……打包带走了?”
这个结论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
谁有这等能耐?
在业魔主祭刚刚脱困、气势最盛之时,虎口夺食,悄无声息地掳走整个魔灾高层?
天罗尊主也绝无可能做到!
五位站在凡界之巅的存在,此刻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茫然与深深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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