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明冲着角落招了招手。
“兰花,过来一下。”
侍女兰花一个激灵,赶忙小跑过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陈……陈先生,有何吩咐?”
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刚刚那可是三位亲王下跪发毒誓啊。
这种事,别说见了,听一耳朵都够灭九族的。
陈光明没在意她的惊恐,直接问道。
“我让你准备的陶罐在哪?”
“就在那边的屋檐下,阴凉处。”
兰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屋。
“奴婢按您的吩咐,用屉布盖好了,绝对落不进灰尘。”
陈光明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
屋檐下,一个半人高的陶罐静静地立着。
他揭开屉布,一股淡淡的草木烧灼后的味道飘了出来。
罐子里的水呈现出一种浑浊的灰黄色,许多细小的颗粒正在缓慢地向下沉降。
完美。
只需要十个小时左右的沉淀和过滤,他就能得到这个时代最完美的碱水。
有了碱,他就能制作出肥皂。
在这个没有香皂、没有洗手液的年代,一块能去污杀菌的肥皂,价值堪比黄金。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陈光明盖好屉布,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当务之急,有两件事。
第一,恢复体能。
他现在这具身体,常年养尊处优,细皮嫩肉,跑两步都喘。
这可不行。
乱世之中,一副好身板,是活下去的根本。
第二,搞盐。
不是御膳房里那种精盐,而是大量的,能让他实现“吃盐自由”的粗盐。
盐,是生命之源,也是古代最重要的战略物资。
他要想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就必须把盐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转身对跟过来的兰花说道。
“兰花,你去一趟御膳房。”
“跟他们说,是我要的。”
“让他们给你一些粗盐,越多越好。”
“再要一个大木桶,一把结实点的锅铲。”
兰花虽然不明白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但还是脆生生地应了下来。
“是,先生。”
看着兰花远去的背影,陈光明活动了一下手脚。
他在花园的工具房里翻了半天,找到一把长齿的铁耙子。
他在花园中央的一片空地上,用耙子费力地画出了一个椭圆形的圈。
一个简陋的跑道,就这么诞生了。
陈光明脱掉碍事的外衫,只留下一件单薄的内衬。
他站在跑道的起点,深吸了一口气。
灼热的空气涌入肺部,带着一股青草和泥土的腥气。
他想起了前世在军营里的日子。
每天雷打不动的五公里越野,风雨无阻。
那时候觉得苦,现在却无比怀念。
强大的体能,不仅是为了杀敌,更是为了在绝境中,能比别人多跑出那逃命的一步。
没有丝毫犹豫。
他迈开双腿,沿着自己画出的跑道,一圈一圈地跑了起来。
夏日的午后,阳光炙烤着大地。
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脚下传来的沙沙声。
汗水很快就浸湿了他的头发,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焰灼烧般的疼痛。
但他没有停。
他咬着牙,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那里有他必须抵达的终点。
…………
奉天殿。
朱元璋正埋首于一堆高高的奏折之中。
殿内光线有些昏暗,只有从窗棂透进来的光柱里,能看到无数飞舞的尘埃。
一个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
“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秦王殿下、燕王殿下求见。”
朱元璋头也没抬,朱笔在奏折上划过,发出一阵沙沙声。
“让他们进来。”
很快,马皇后带着朱标、朱樉还有朱棣,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大殿。
“臣妾(儿臣)参见父皇(陛下)。”
朱元璋这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
他看到妻子和两个儿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妹子来啦。”
“快坐,别站着了。”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目光在四人脸上一扫而过。
马皇后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
朱标低眉顺眼,一副标准好儿子的模样。
唯独朱樉,神色有些紧张,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他对视。
朱元璋心里咯噔一下。
这架势,不对劲啊。
他看向朱标,半开玩笑地问道。
“标儿,你老实说,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让你娘来给你求情?”
朱标连忙躬身。
“父皇明鉴,儿臣没有。”
“儿臣最近一直待在东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朱元璋撇了撇嘴,又转向马皇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嬉皮笑脸。
“那肯定是妹子你想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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