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四周逡巡,最后落在了那个正蹲在陶罐前,光着膀子的陈光明身上。
朱标的目光,则被地上的一片痕迹吸引了。
那似乎是用树枝画出来的图案。
一上一下,样式古怪,从未见过。
“母后,这是何物?”
朱标好奇地指着地上的图案。
马皇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陈光明给本宫画的衣裳样子。”
她解释道。
“说是叫什么……短袖,短裤,夏天穿了凉快又方便。”
“短袖?短裤?”
朱标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新奇。
他想象了一下穿上这种衣服的样子,似乎确实比现在的宽袍大袖要方便得多。
“梅花。”
朱标忽然开口。
“回头你让织室的人,照着这个图样,多做一套出来,送到东宫去。”
“是,殿下。”
梅花恭敬地应下。
就在这时,一直蹲着的陈光明站了起来。
他将那几个沉甸甸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搬到了屋檐下的石桌上。
然后,他冲着一旁发呆的兰花喊道。
“兰花姐姐,麻烦去屋里帮我拿三个干净的瓷盆出来。”
兰花回过神,赶忙起身进了木屋。
陈光明一回头,这才看到石桌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穿蟒袍的帅哥。
我去!
这不是太子朱标和未来的永乐大帝朱棣吗?
免费的劳动力……啊不,是尊贵的观众,这不就来了!
陈光明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派高深莫测的淡定。
他冲着二人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朱棣身上,咧嘴一笑。
“哟,永乐,你也来啦?”
这一声“永乐”,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马皇后和朱标都愣住了。
朱棣的脸色,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陈光明。
“请称呼我朱棣,或者,四皇子。”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啊?哦哦,好的好的。”
陈光明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摆手。
“口误,纯属口误。”
“朱棣,四皇子,我记住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叫你朱棣多没辨识度,还是永乐大帝听着顺耳。
行吧,你不让叫,我以后就在心里叫。
反正你又听不见,嘿嘿。
朱标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他看向陈光明,将话题拉了回来。
“陈先生,你说的神奇东西,可是要成了?”
“马上!”
陈光明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
兰花此时已经抱着三个大小不一的瓷盆走了出来。
陈光明接过其中一个最大的,放在石桌中央。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屉布。
“来来来,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搭把手。”
陈光明将屉布展开,铺在瓷盆上。
“麻烦二位,帮我把这布的四角抓紧了,别松手。”
朱标和朱棣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上前,一人抓住两个角,将屉布绷紧。
陈光明嘿嘿一笑。
“抓稳了啊。”
他说着,抱起一个陶罐,倾斜罐口。
混合着草木灰的浑浊液体,哗啦啦地倒在了屉布上。
呛人的草木烧灼过的味道,混合着些许土腥气,瞬间弥漫开来。
“拧!”
陈光明低喝一声。
“殿下,四皇子,像拧毛巾一样,把这布给拧紧了!”
朱标和朱棣虽然贵为皇子,但从小也跟着朱元璋吃过苦,这点力气活自然不在话下。
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同时用力,向着相反的方向拧动屉布。
随着屉布被不断绞紧,一滴滴液体从布的缝隙中渗透出来,滴入下方的瓷盆。
只是那液体的颜色,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滴落的汁水,混混沌沌,黑中带灰,看起来比泥浆还要污浊。
这就是……神奇的东西?
梅花和兰花眼中满是失望。
连马皇后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动摇。
朱棣手上的力道一松,差点就要甩手不干了。
“别停!”
陈光明大喝道。
“这才哪到哪啊!”
“继续拧,把水都给我拧干了!”
朱标看了陈光明一眼,见他神情笃定,便也冲朱棣使了个眼色。
二人再次发力,将屉布中的最后的水分都挤压了出来。
第一罐倒完了。
瓷盆里,只积了薄薄的一层黑灰色污水。
“兰花姐姐,换块新布,再拿个新盆!”
陈光明看也不看那盆脏水,直接指挥道。
很快,新的瓷盆和屉布准备就绪。
陈光明又抱起了第二个陶罐。
同样的操作,再次上演。
这一次,从屉布中滤出的液体,颜色明显比第一次要清亮了一些,但依旧是灰黄浑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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