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些匆忙,还未正式为你介绍。”
朱标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去而复返的常氏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朱标指着她,对陈光明郑重说道。
“这位,是太子妃常氏。”
陈光明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哦,重点是“太子妃”这个身份。
他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常氏再次拱手,声音洪亮。
“失敬失敬,原来是太子妃殿下。”
常氏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对着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朱标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
“行了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
常氏如释重负,端着茶盘,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朱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跟陈光明待在一起,比他批阅一天奏折还累。
…………
深夜,寿康宫。
宫殿内烛火通明,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黄色。
马皇后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衣衫,正细心地缝补着。
针脚细密,满是慈爱。
朱元璋在殿内来回踱步,龙袍的衣角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妹子,那个陈光明,咱还总觉得不踏实。”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疑虑。
“来历不明,言行举止更是闻所未闻。”
“这种人留在京城,留在标儿身边,终究是个祸患。”
朱元璋停下脚步,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不如,找个由头,直接除了干净。”
马皇后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温和地看着他。
“重八,你又动了杀心。”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瞧着那孩子,不像是什么奸恶之辈。”
“他的眼神很干净,就是想活下去而已。”
“再说了,他不是还夸我来着?”
马皇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说我是千古第一贤后,是你的贤内助,是天底下所有女人的榜样。”
朱元璋愣了一下,脸上的杀气消散了不少。
“他真这么说?”
“嗯。”
马皇后点了点头。
“我觉得,他就是嘴巴奇怪了些,心里没什么坏水。”
“你不是已经答应我,把徐达家的二姑娘许配给他了吗?”
“等他们成了婚,他就是咱大明的人,是咱的女婿,还能跑到哪儿去?”
“到时候再观察观察也不迟。”
朱元璋沉默了。
马皇后的话,有道理。
他想起陈光明对自己的那三个评价。
多疑,嗜杀,劳碌命。
虽然难听,但仔细想想,好像……还挺准。
自己从一个泥腿子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就是这份谨慎多疑。
可当了皇帝之后,这份多疑似乎越来越重了。
“唉。”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在马皇后身边坐下。
“那小子说咱多疑,嗜杀,还是个劳碌命,咱竟然觉得他说得对。”
马皇后拿起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是一国之君,身上担子重,想得多一些也是常理。”
“只是以后,莫要再轻易动杀念了。”
朱元璋心里的郁结舒缓了许多,但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眉头又皱了起来。
“可那小子,见咱跟标儿,也不跪!”
“这是大不敬!”
马皇后闻言,却笑了。
“就为这点事?”
“重八,你想想。”
“如果只是让他跪一跪,就能换来咱大明江山未来几十年的昌盛,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朱元璋被问住了。
他咂摸了一下嘴,觉得好像是这个理。
跟江山社稷比起来,一个虚礼,确实不算什么。
他看着自己这位深明大义的妻子,忽然咧嘴一笑,开起了玩笑。
“妹子,听你这么一说,咱觉得这皇帝让你来当,肯定比咱当得好。”
马皇后脸色一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胡说什么!”
“我是你的妻子,这就够了。”
…………
锦衣卫地牢。
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血腥混合的怪味。
墙壁上的火把燃烧着,光影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指挥使二虎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他的面前,站着两个身穿飞鱼服的男人。
正是同知郑东流与张山。
“你们来了。”
二虎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显得格外阴冷。
郑东流与张山同时躬身行礼。
“卑职在。”
二虎的目光扫过两人,缓缓开口。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一件要紧事。”
“关于陈光明。”
听到这个名字,郑东流与张山的眼神都是微微一凝。
“此人来历诡异,圣上本欲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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