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念许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逆反心理也太严重了，真拿你没办法。”
她顿了顿，还是不放心地补充：“那行，要去也可以，全程都得听我的，离烟酒远一点，人多的地方别凑，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立马走，不许犟。”
楼昭见路念许松了口，立刻笑起来，伸手勾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就知道你最好了，放心，我肯定小心，绝对不让自己受委屈。”
可她没注意到，路念许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依旧藏着担忧，拿出手机默默查起了零界点酒吧的环境，心里盘算着今晚一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傍晚的暮色漫过城市街巷时，零界点酒吧的霓虹招牌已经亮了起来。
楼昭跟着路念许走进酒吧，刚推开厚重的门，震耳的音乐声便扑面而来，混杂着酒精和香水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往路念许身后躲了躲，路念许立刻领着她往角落的卡座走，还不忘回头叮嘱：“跟紧我，别被人撞到。”
两人刚在卡座坐下，点了两杯无酒精的莫吉托，就被酒吧角落的江叙看了个正着。
江叙是程止野的发小，一眼就认出了楼昭，他挑了挑眉，拿出手机对着楼昭的方向拍了张照片，也没多想，直接发给了程止野，还配了句：“嫂子在零界点酒吧，跟个高个姑娘一起，看着玩得挺开心。”
此时的程止野正坐在书房处理工作，手机震了一下，他随手点开，看到照片里楼昭坐在酒吧卡座里，背景是闪烁的霓虹和喧闹的人群，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他想起白天楼昭说去咖啡馆的话，心底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发送过去：我马上到。
发送完消息，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连秘书递过来的文件都没看一眼。
驱车往零界点酒吧赶的路上，程止野的车速快得惊人，心里又气又急——气楼昭瞒着他撒谎，更急她怀着孕还去酒吧这种危险的地方，生怕她出一点意外。
而酒吧里的楼昭还没看到消息，正跟路念许聊着天，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完全没察觉到，一场来自程止野的“兴师问罪”已经在路上了。
路念许看着她放松的模样，又往她身前挡了挡，生怕路过的人不小心碰到她，嘴里还念叨着：“跟你说，待会儿要是有人来搭讪，我直接帮你怼回去，你可别瞎搭话。”
楼昭笑着点头，刚想开口回应，搁在桌角的手机突然连续震了好几下，屏幕亮起来的瞬间，程止野的消息一条接一条跳了出来，刺得她眼睫微颤。
她指尖发紧地拿起手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程止野的第一条消息，语气里带着惯有的温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试探：“在哪呢？咖啡馆的甜品吃完了吗？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些水果过去？”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的语气明显沉了下来，应该是江叙的照片已经发了过去：“城南那家新开的咖啡馆，窗边的位置根本没有你还有你说的巧克力熔岩蛋糕，你到底在哪？”
最后一条消息发送的时间就在前一秒，文字后还跟着一张模糊的照片，正是江叙从角落拍的她坐在酒吧卡座里的样子，背景的霓虹灯带格外刺眼：“零界点酒吧？楼昭，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重量，砸在楼昭的心上。她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抬眼看向对面的路念许，眼底满是慌乱。
路念许也瞥见了消息内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压低声音问：“完了，程止野怎么知道的？这下该怎么办？”
楼昭咬了咬唇，手指在屏幕上反复摩挲，想编个借口圆过去，却发现无论怎么说，都瞒不过已经看到照片的程止野。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打字回复，手机又震了一下，程止野的语音消息弹了出来，点开放到耳边，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压抑的怒火：“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把位置发过来，或者，我亲自进去找你。”
酒吧里的音乐依旧喧闹，可楼昭却觉得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程止野带着压迫感的话语在耳边回荡，心底的愧疚和慌乱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楼昭握着手机不知所措时，脑海里突然响起001机械又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宿主，警报！程止野的车已经停在酒吧门口了，他正往里面走，你完了~”
楼昭心里一紧，猛地抬头看向酒吧门口，视线穿过晃动的人群，果然看到程止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墨色的眼眸扫过喧闹的大厅，目光精准地落在角落的卡座上，直直地锁定了她。
走到卡座前，他没看路念许一眼，也没跟楼昭说一个字，只是弯腰，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楼昭膝弯处穿过，另一只手精准地托住她的后背，动作间刻意避开了她的小腹，稳稳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楼昭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能清晰感受到他抱着自己时的小心翼翼，哪怕周身气压低得吓人，托着她小腹的手臂也始终保持着稳妥的弧度，丝毫不敢碰到。
她看着程止野紧绷的下颌线，心里的慌乱又多了几分愧疚，小声挣扎着：“程止野，你放我下来！”
可程止野根本不理会，抱着她转身就往外走，步伐依旧稳健。
路念许急忙跟上去，想替楼昭说几句话，却被程止野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看着他抱着楼昭走出酒吧，心底暗暗替楼昭捏了把汗。
酒吧外的晚风带着凉意，程止野将楼昭放进副驾驶座，替她系好安全带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动作依旧轻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僵硬。
他直起身，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沙哑又冰冷，像淬了冰的利刃：“为什么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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