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的成年礼,被贺家操办得极尽隆重,其规格甚至超过了南城许多老牌家族的继承礼。
贺青莲广发请柬,几乎将南城乃至周边地区有头有脸的权贵名流都邀请而至。
意图再明显不过,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鹿宁是贺家珍而重之的明珠。
华灯初上,贺家庄园宛如一座水晶宫,流光溢彩。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和花卉馥郁的芬芳。
宋谙以留学生上学的身份,从港城绕路来到南城,特地来参加鹿宁的成年礼。
当宴会厅的灯光渐渐暗下,只留一束追光打在旋转楼梯的顶端时,所有的交谈声都低了下去。
贺青莲身着墨绿色天鹅绒长裙,雍容华贵,她牵着鹿宁的手,款款从楼梯上走下。
这一刻,满场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鹿宁身穿一袭由顶级高定工坊手工制作的象牙白公主裙。
层叠的薄纱与蕾丝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裙摆上镶嵌的细碎水晶在灯光下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
她一步一步走下楼梯,长睫如蝶翼般轻颤。
脸上虽有初入社交场的羞涩,但更多的是由贺青莲和贺惟撑腰带来的坦然。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与角落里的宋谙对上,两人隔空相视一笑。
贺惟站在离楼梯口不远的地方。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塔士多礼服,衬得他肩宽腰窄,气质卓然。
他看到了鹿宁与宋谙的眼神交流,目光随之落在宋谙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他记得这个女孩。
在纳图的舞会上,就是她和鹿宁一起跳了那支引人注目的双人舞。
没想到她们私下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如果没记错,她曾是卫执衡的未婚妻。
侍立在他身侧的秘书立刻接收到老板的眼神,微微倾身,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汇报:
“卫家已彻底离开港城,产业收缩严重,宋家在一个星期前正式宣布解除婚约。”
贺惟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秘书会意,悄然退下,去进一步核实宋谙与卫家退婚后的详细情况,以及她与鹿宁交往的动机。
按照流程,宴会的第一支舞,由贺惟这位兄长与鹿宁共舞。
贺惟为了这次的舞蹈,私下请了礼仪老师练了很久。
音乐响起,是Por Una Cabeza。
贺惟向鹿宁伸出手,声音仅有两人能听到。
“这次让我来引导,怎么样?”
鹿宁猜出他应该做了准备,不然不会如此自信。
于是抬头,露出期待的笑容:“好啊,那一切交给哥哥了。”
“放心。”
贺惟引领着她滑入舞池中央。
动作虽不如专业舞者般飘逸,但比第一次娴熟了很多。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鹿宁身上,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鹿宁在他的带领下旋转,裙摆如盛放的白色花朵,两人如同童话故事中的主角,灯光和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站在一旁的贺青莲看着这一幕,满是姨母笑。
她身边不远处,受邀过来的法赫米和阮文勇正低头窃窃私语。
法赫米晃着酒杯,啧啧称奇:
“看看贺惟,我感觉他完全变了个人,从衣着精致的流氓变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那眼神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
阮文勇看看舞池中配合默契的两人,愣愣说道:“这就是兄妹的相处日常吗?”
法赫米立刻反驳:“我和我妹妹平时可不这样,我妹妹没有鹿宁那么可ai——!”
话音未落,他的肋间剧痛。
法赫米的妹妹艾莎收回手肘,同时用高跟鞋的鞋跟碾了碾他的皮鞋,“你再说一遍?”
法赫米立刻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妹妹艾莎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最善良的好姑娘。”
“是我不识好歹,总是用脸扇她的手......”
旁边,阮文勇看着贺惟把鹿宁带下舞池,然后极其自然地一手端着一碟精致点心,一手拿着一杯鲜榨果汁,亦步亦趋地站在鹿宁身侧,等待她与旁人寒暄间隙取用,活像个尽职的仆人。
他用一种研究稀有物种的语气评价:
“我只有对待我的宠物才会那样伺候、事无巨细,他不像是对待妹妹,也不像对待宠物。”
旁边法赫米和艾莎听到这话,同时看向贺惟和鹿宁的方向,然后默契地对视一眼,一致点头。
艾莎压低声音:“也许这个单身三十年的男人终于要开窍了?”
法赫米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啧啧,说不定我们能喝上喜酒。”
“不过,看起来贺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阮文勇说道。
“那岂不是更有好戏看了?”
法赫米听到这话,露出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
这时,鹿宁看到了朝自己招手的宋谙。
她看向贺惟,想让他离开,好和宋谙说些朋友间的私房话。
对上她明亮扑闪的大眼睛,贺惟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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