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在上面,和上个故事合在一起】
上辈子公爵府在购进一批新的奴隶时,菲尔德公爵临时起意,让家族的小孩也挑选一个年纪相仿的奴隶。
当时,伊莎多拉选择了一个木讷、看起来好欺负的男孩,当做出气筒。
而鹿宁选择的那个奴隶,菲利克斯,看起来平平无奇,还被刺瞎了一只眼睛。
当时,无人理解鹿宁的选择,以为他善心发作,怜悯那个身上有残缺的家伙。
只是命运的可笑之处就在这里。
没人能想到,那个只有一只眼的家伙,竟然是隔壁阿尔瓦斯帝国的小儿子,拥有正统的继承权。
幸好鹿宁没有虐待对方。
给他吃饱饭,给他像样的衣服穿,甚至在后来的岁月里,还带着他一同上了战场。
按照法律,奴隶的军功理应归属于他的主人。
可鹿宁却反其道而行,在所有人不理解的情况下,还给菲利克斯自由的身份,让他凭借军功,拥有自己的财富和领地。
后来,菲利克斯回到自己的国家,率领忠臣旧部,杀死篡夺皇位的叔父一家,成功继位为帝。
鹿宁因往日恩情,得到了帝王的感恩,被封为了亲王,菲尔德家族也随之更加富贵鼎盛。
而伊莎多拉她自己,有眼无珠嫁给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贵族儿子。
那个家伙纨绔成性,毫无上进之心,最后家族晚年破落,连带着伊莎多拉也潦倒而终。
回想起那些只能吃土豆草根填饱肚子,连衣服脱线都无人缝补的日子,伊莎多拉摇摇头,驱散脑中的胡思乱想。
重生回来,她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重演。
她决定抢先一步选中那个落魄的皇子。
她不会像鹿宁那样对他视而不见,而是要给他最好的食物、最柔软的床铺、最真诚的笑容,让菲利克斯感激她、信任她,说不定还会爱上她,让她成为他的皇后。
在挑选奴隶的日子到来之前,伊莎多拉决定按兵不动,不表现出自己的异常。
她依旧像上辈子那样,打扮得像个镶满宝石的洋娃娃,跟随母亲穿梭在贵族的社交圈中。
唯一做的额外之事,就是在面对贝尔纳一家时,格外热衷于让他们难堪。
上辈子,在鹿宁继承爵位之后,贝尔纳一家不知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鹿宁赶出了公爵府。
但在他们离开之前,贝尔纳一家子给他们家使了太多绊子。
那群表姐表妹总喜欢拿弟弟席林来炫耀,对比。
发现席林比不过鹿宁,她们就改拿自己来比,贬低伊莎多拉的容貌、教养、穿着、打扮。
这一次,伊莎多拉当然不会再忍气吞声。
她要理所应当要报复回去。
她会穿更漂亮的衣服,用更加时髦新潮的眼光去碾压她们。
与她的无忧无虑,将美貌和享受视为人生最高追求不同,凯登夫妇每天活得提心吊胆,生怕被菲尔德公爵或者贝尔纳一家发现鹿宁的秘密。
在鹿宁成长的前五年,他们将她养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悉心照顾,不漏一丝马脚。
鹿宁也在他们的刻意引导和扭曲下,认为自己是个“男孩”。
可问题在于,明天就是她的六岁生日。
六岁以后,她就要和席林一起接受启蒙教育。
如果两个年龄相近的小孩在一起玩耍,鹿宁的不同可能会露馅。
维多利亚怀抱鹿宁,温柔地叮嘱她:
“鹿宁,你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脱下自己的裤子,记住,上厕所要注意周围有没有人。”
“鹿宁,当席林挑衅你的时候,你不用理会他,只需要用智慧、知识和武器去打败他,让祖父看到你优秀沉稳的一面。”
“鹿宁,席林喊你去爬树掏鸟蛋、捣蛇窝、玩泥巴、扔牛粪,你可以去玩,但是要注意安全,让仆人跟在你身后好吗?”
“鹿宁,你是个男孩,你该喜欢长剑、盔甲和骑士,讨厌裙子、玩偶和丝带,你和席林长得不一样,但是记住,你本应该和他一样,只是你身上缺少了一部分,你永远会是我的儿子。”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鹿宁开始反驳,“可是母亲,长剑武器不一定是男孩喜欢的,裙子玩偶也不一定是女孩喜欢的,它们只是东西。”
她的话就像是刺进了凯登的神经,好像她反驳的不是大人诱导小孩的偏见,而是在通知她的父母,她这个“男孩”会喜欢上裙子玩具,她的未来会完蛋!
凯登的眼神骤然变冷,没有了在人前温和有礼的模样,此时宛如恶鬼。
他想要伸手揪住鹿宁的耳朵,被妻子阻拦,只能指着鹿宁的鼻子低声咒骂:
“听着,鹿宁,我不管你喜欢裙子还是喜欢鲜花,你只能学着席林,学着你的父亲、学着你的姨父、学着你的祖父,去喜欢广大男人喜欢的东西。”
“那些任何体现女孩特质的东西,不允许再提。”
“就拿你的姐姐们作参考,她们你喜欢什么,你就不准喜欢什么。”
“我知道了,父亲。”
年幼的鹿宁仰着头,葡萄大的眼睛看向面前这个暴怒的男人。
对于父母的话,她下意识觉得不对。
心中的矛盾念头让她不安,但此刻却明白了,她无法再将这些事情告诉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连她的父母也不行。
从现在开始,她会背负着秘密,在人群中成为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等到凯登发泄自己的愤怒,凌厉转身,整顿衣襟,出门后又恢复那文质彬彬的模样。
门后,维多利亚抱紧了自己的“女儿”,双眼噙满泪水,亲吻她的额头。
“哦,我可怜的孩子。”她哽咽低语。
“我们因为一己之私注定死后会下地狱,可是你从出生就在地狱。”
“我该如何让你原谅我?荣华富贵真的那么重要吗?在这个世界上,可怜的女人只能依附男人,才能保住家族财产吗?”
鹿宁拿出手帕轻柔擦去她的泪珠,贴心地安慰她:
“别担心妈妈,这一切都会改变的。”
“我让所有人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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