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是包容万物,化杀为生!
林破军立于星河中央,双眸依旧紧闭,面容平静,仿佛不是在应对致命的绝杀,而是在进行一场哲学的思辨。
断柱之上的七杀,身影骤然凝实。他看着那将自己千镜杀阵轻易化解、甚至反过来利用的星河漩涡,冰冷的眼眸中,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是震惊,以及……一丝遇到真正“同类”的灼热!
他不再游走,而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直刀,双手握柄,竖于眉心之前。所有的杀意,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存在感,都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那柄看似古朴的直刀疯狂汇聚!
刀身开始发出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嗡鸣,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光线黯淡下去,仿佛连这片天地的光芒都被那柄刀吞噬!
这是他凝聚了毕生修为,超越了技巧,回归本源的一刀——寂灭。
这一刀,不为杀敌,只为印证!印证他的道,是否能在对方的“承载”之下,斩出一线生机!
刀,落下。
没有声音,没有光华,只有一道绝对的“无”,沿着刀锋斩落的轨迹,向前蔓延。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橡皮擦去,物质、能量、乃至概念,都归于最原始的“无”!
这一刀,斩向的不是林破军的身体,而是他的“存在”,他的“道”!
林破军猛地睁开了眼睛!
面对这超越了物理与能量层面、直指本源的“寂灭”一刀,他体内的紫色星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发出如同宇宙初开般的轰鸣!
他同样双手虚抬,将那周身环绕的微缩星河漩涡猛地向前推出!
“星耀·寰宇承载!”
星河漩涡急剧膨胀,仿佛化为了一个真实不虚的、初生的小宇宙,其中星辰生灭,文明兴衰,万物轮回!它带着林破军对“守护”、对“文明”、对“存在”意义的全部理解与重量,悍然迎向了那道斩灭一切的“寂灭”!
“道”与“道”的碰撞!
“存在”与“无”的交锋!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只有一片极致的白光,吞噬了所有人的视野,吞噬了整片岩柱区,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缓缓散去。
武曲和廉贞勉强睁开刺痛的眼睛,看向战场中央。
林破军依旧站在原地,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周身星辉略显黯淡,但眼神却更加深邃浩瀚。他身前那片微缩星河已然消失。
而七杀,则单膝跪在数十米外,手中的直刀插在地上,支撑着他的身体。他那张金属面具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他微微喘息着,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眼眸透过裂痕,看向林破军,里面没有了杀意,只剩下一种复杂的、仿佛解脱又仿佛更加迷茫的情绪。
他缓缓站起身,收刀入鞘。深深地看了林破军一眼,然后,转身,一步踏出,身影融入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乱流中,消失不见。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风沙再次开始流动,声音重新回归天地。
沙海血战,以这样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戛然而止。
林破军望着七杀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这一战,没有胜负。
但某些东西,已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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