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首都医院后山,几道手电光划破黑暗。
老陈压低声音:科长,防空洞入口有新鲜脚印。
分两组进去,注意安全。易瑞东握紧配枪,率先弯腰钻进洞口。
洞内潮湿阴冷,手电光照出斑驳的墙壁。
突然,小张低呼:科长!这里有血迹!
血迹沿着通道延伸,最终消失在一扇锈蚀的铁门前。
易瑞东示意众人噤声,轻轻推门——
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一个黑影从通风管道窜出。
站住!易瑞东疾步追去,在岔路口一把扣住黑影手腕,对方反手格挡,肘击直冲面门,却被易瑞东侧身闪过,顺势拧住胳膊压在墙上。
一声,黑影闷哼着挣扎,突然抬腿踢向易瑞东膝弯。
易瑞东纹丝不动,加重力道:别白费力气了。
黑影突然冷笑:易瑞东,哼哼,你抓我也没用...镜中影不止一个。
听到他这话,易瑞东忙道:“不好!”
他连忙要卸下黑影的下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这个人刚说完,便猛地咬破衣领,口吐白沫瘫软下去。
服毒了!老陈冲过来按压犯人胸口,没救了。
易瑞东皱眉翻找尸体口袋,只摸出半张烧焦的车票——北京——沪上,1953.10.17。
他起身环顾阴森的防空洞,对老陈说:立即上报专案组,案情升级了。
老陈立即通过对讲机向专案组汇报情况。
易瑞东打着手电,仔细检查尸体衣领残留的毒药痕迹。
氰化物,特务常用。他沉声道,这人受过专业训练。
技术队很快赶到现场进行取证,小张在通风管道深处发现一个油布包,里面是半本密码本和几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站在外滩码头,背后是沪上港的牌子。
科长!法医突然喊道,尸体后颈有纹身!
易瑞东凑近一看,是个精致的梅花图案,花蕊处刻着字。他立即拍照取证,同时命令:查这个纹身图案的来历,特别是四九城的纹身师傅。
清晨六点,东城区公安局。
易瑞东指着地图上标红的区域:根据纹身师傅的供述,梅姨最后出现在东四牌楼一带。
科长!小张推门而入,交通队同志说,今早有个符合梅姨特征的女人,买了去天津的长途汽车票。
易瑞东抓起外套:老陈带一队人去汽车站,我去东四牌楼,记住,要活的!
东四牌楼胡同深处,易瑞东悄声布置包围网。突然,一个挎着菜篮的老太太从拐角走出,篮子里露出半截雕花木镜。
梅姨!易瑞东快步上前。
老太太浑身一颤,菜篮落地,镜子碎成两半。
她突然冷笑:易公安,你来得太晚了。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易瑞东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她手腕:镜中影该收网了。
易瑞东盯着眼前这个目光阴冷的老太太,突然扯下她花白的假发——露出一张四十岁左右的脸。
你不是梅姨。易瑞东沉声道,镜中影的联络人。
女人仰天大笑:梅姐早就转移了,至于我...
她突然咬向衣领,却被易瑞东抢先卸了下巴。
同样的把戏不会奏效两次。易瑞东对身后民警挥手,带走!突击审讯!
审讯室里,这个女人始终沉默。
直到技术科送来报告:碎镜片里发现微型胶卷,洗出来是张梅姨年轻时的照片——背后写着沪上见。
易瑞东把照片推到她面前:梅姨要去上海,你说了,能减刑。
女人盯着照片,终于开口:她坐今天下午的津沪列车,扮成大学教授。
天津站月台上,易瑞东看着老教授不紧不慢地登上列。
当列车鸣笛启动时,他带人出现在软卧包厢门口。
梅姨,或者说——龙梅。易瑞东亮出逮捕令,你的镜花水月该醒了。
梅姨缓缓摘掉眼镜,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易科长,你确定抓对人了?
这时,乘务员突然惊呼:不好!车厢连接处有个一模一样的跳车了!
易瑞东箭步冲到窗边,只见另一个正在铁轨上狂奔。
他立即拔枪示警,同时对着对讲机大喊:老陈,封锁前方路段!
易瑞东立即对车厢内民警下令:控制住包厢里的人!
自己纵身跃下列车,在碎石路基上打了个滚,起身疾追,前方那个身影矫健,翻过护栏朝农田跑去。
站住!易瑞东鸣枪示警。
田野里收割的农民纷纷避让,老陈带人从侧翼包抄。
狂奔的突然被田埂绊倒,易瑞东一个飞扑将其制住,扯掉假发和眼镜,露出的却是张年轻男子的脸。
调虎离山...易瑞东心头一沉,拽着假梅姨往回赶。
软卧包厢里,那个戴眼镜的正悠闲品茶,见他们回来微微一笑:易科长,我的替身表演如何?
审讯室白炽灯下,真正的梅姨——龙梅端坐着,指尖轻叩桌面:给我支烟。
易瑞东推过烟盒:说说吧,镜中影到底有多少人?
龙梅吐着烟圈:易科长,你抓到的都是虾兵蟹将。
她突然压低声音,知道为什么选在医院下手吗?因为那里有病历档案室...
这时小张匆匆进来,递上一份档案,易瑞东翻开一看,是一份死亡证明——赫然写着二字。
你伪造了死亡证明?易瑞东猛地拍桌。
审讯室的白炽灯下,龙梅深吸一口烟,苦笑着摇头:易科长,我要是真嘴硬,就不会坐在这儿跟你抽烟了。
她弹了弹烟灰,眼神有些恍惚:我们都是被丢出来的卒子,保密局那帮人,用我们在湾湾的家人做要挟,不来大陆就是死路一条。
继续说。易瑞东翻开笔录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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