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轮休,要不咱们去北新桥信托商店看看?周晓白说道,听说那里好东西不少。
易瑞东放下手中的扳手:正想跟你说这事,雷师傅说那边的好家具不少,但是得有关系,还要找个明眼儿人帮着看。
那敢情好。周晓白递过毛巾。
咱们把需要的家具都看看。易瑞东擦着手。
自行车铃铛叮当作响,易瑞东和周晓白并肩骑过南锣鼓巷。
听说信托商店最近清点仓库,周晓白单手扶着车把,上回内科王大夫说淘到个红木药柜,才二十块钱。
易瑞东蹬着车避开个水洼:雷师傅交代了,找柜台老杨,他女婿在街道当联防队员,算是我们公安局的下属机构。
转过北新桥,信托商店的绿铁门敞开着。
屋里光线昏黄,高高的玻璃柜台里摆着闹钟、收音机,空气里混着旧木头和机油的味道。
个穿深蓝工装的中年店员迎上来:同志看点什么?手指敲敲柜台,新来的飞跃牌收音机,不要票。
易瑞东递过烟:找老杨,雷师傅介绍来的。
店员瞬间堆起笑:杨师傅在里头库房!您二位这边请——说着掀起油腻腻的门帘。
库房堆满蒙尘的家具。
老杨正拿着本册子清点,回头看见易瑞东,连忙在工装裤上擦手:易科长!雷师傅刚还打电话嘱咐呢!
店员走后,老杨谨慎地插上门闩,压低声音:易科长,周大夫,咱里头说话。他掀开角落的油布,灰尘在光柱中飞舞。
您二位瞧这樟木顶箱柜,老杨轻叩柜门,正经辽东老樟木,光绪年间的工,原先是从礼士胡同那贝勒府流出来的,您闻闻这樟脑味儿——防虫防蛀!
他比划着,六个暗抽屉,听说是贝勒府里当年放地契用的,信托标价八十,您要,给六十就成。
周晓白用指尖轻抚雕花:这缠枝莲纹倒是精细。
您懂行!老杨又拉开个玻璃书柜,再看这个——捷克式书柜,民国二十三年宋哲元将军府上订制的,您看这荷叶边玻璃门,他指着鎏金合页,意大利黄铜的!原本标价一百二,周大夫要是喜欢,按内部价八十!
易瑞东敲敲柏木床板:这床...
哎呦!您眼力绝了!老杨激动地抹去床柱浮灰,这是正经百年柏木,您看这床围子雕的榴开百子——原先东交民巷德国大夫婚床!
他压低嗓门,信托当普通旧床收的,只要三十五!
突然传来脚步声音,老杨赶紧恢复公事公办语气:这批家具都登记过的!等脚步声远去,他才神秘地掀开最后一块苫布。
压箱底的宝贝——苫布下是套紫檀木桌椅,原先梅兰芳先生堂会用的,您看这桌面嵌的螺钿,他用手电照去,正宗的扬州工!
周晓白惊讶地发现桌角刻着二字的小篆。
老杨苦笑:这物件不敢明卖...您要真心喜欢,我去找领导特批,二百六,就当替国家保管了。
窗外传来卡车声。
结账时,会计看着条子嘀咕:老杨又做人情...柏木床按十五块算,书柜二十!打算盘的手突然停住,等等,这樟木柜子...
老杨远远使了个眼色,会计赶紧改口:统共四十块五!板车两毛,要开发票加一毛!
老杨送他们到店门口时,易瑞东悄悄把十块钱塞进他工装口袋:杨师傅,辛苦您了。
哎呦!这可不行!老杨急着掏钱,雷师傅交代的事,再说了,我女婿还在您手底下干活呢,我哪能......
周晓白连忙说道:您就收着吧,以后我们添置家具,还得麻烦您。
老杨搓着手收下钱,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他跑回库房,抱出个布包,这儿有半罐桐油,擦家具好用!算搭头!
信托商店门口蹲着两个板儿爷,正抽着烟袋等活儿,易瑞东看到他们,连忙招手道:师傅,往南锣鼓巷送趟家具。
黑脸汉子站起身:四件家具...得两辆车,算您八毛!
那成。易瑞东帮忙把柏木床抬上车,您二位稳着点,这床腿雕着花。
您放心!年轻些的板儿爷拍胸脯,我爹以前给故宫运过家具,捆绳子有讲究!
板车吱呀呀地碾过北新桥的青石板,周晓白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轻轻托着书柜的玻璃门。阳光透过门板,在她白大褂袖口投下细碎的光斑。
周大夫您坐稳!年轻板儿爷回头喊,前头修下水道,得绕豆腐巷!
黑脸汉子小心地调整绳索:这柏木床沉得很!我爹说早年间的老料,都拿桐油浸过三遍!
路过粮店时,排队买粮的队伍里有人打招呼:易科长置办家当呢?
可不!黑脸板儿爷抢着答,这家具料子,搁前清得是贝勒爷用的!
周晓白轻声对易瑞东说:书柜放你书房东墙,正好靠窗亮堂。
药柜搁你诊室。易瑞东蹬着车避开个坑,抽屉多,放病历方便。
拐进豆腐巷时,卖豆汁的大妈伸头看:哎呦!这雕花床真气派!往后生孩子够宽敞!
周晓白耳根微红,易瑞东咳嗽一声:大妈,豆汁还有吗?
有有有!大妈舀了碗递过来,不要票!算大妈贺喜的!
年轻板儿爷笑道:您这碗豆汁喝得值!改明儿我娶媳妇,也上这儿买家具!
快到四合院时,阎埠贵正抱着收音机在门口溜达:瑞东!这家具...哎呦!正经老料!他凑近闻了闻,樟木的?防虫!
易瑞东停稳自行车,笑着迎上去:三大爷,您给掌掌眼!这家具可还入得了您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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