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午后,阳光依旧毒辣,炙烤着锈迹斑斑的金属和腐朽的垃圾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废料、有机物发酵和淡淡源能辐射的复杂气味。这里是江城三号平民区边缘的废弃垃圾处理场,也是像叶开这样的底层学生偶尔会来“碰碰运气”的地方,寻找那些可能还值几个信用点的金属零件或是意外流出的残破源能器件。
叶开擦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将一块沉甸甸的铜线束扔进身后的破旧编织袋里。他的动作麻利而专注,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眼前的垃圾山。这具身体虽然年轻,但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削,好在穿越过来后,他坚持用前世记忆中的一些基础格斗训练法门进行锻炼,加上觉醒的英魂之力潜移默化的滋养,力量和敏捷性已经远超普通的高二学生。
更重要的是,他那属于成年社畜的灵魂,以及亚瑟战斗模板赋予的战斗本能,让他在这片混乱之地保持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
“开哥,这边!好像有个完整的电路板!”一个略显兴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甄富贵,叶开在这个世界唯一称得上朋友的同学,正笨拙地扒拉着一个电器外壳。他体型微胖,脸上总带着点乐天知命的憨厚,此刻套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旧外套,下面隐约能看到他刚刚觉醒能力后还不太熟练凝聚出的、略显粗糙的藤甲虚影覆盖在要害部位——这是他来垃圾场这种可能发生冲突的地方的“标准配置”。
“小心点,别划到手。”叶开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经意地瞟向垃圾场另一角。
那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独自埋头翻找着,动作显得有些急促和不安,正是他们小队的新成员,林浩。林浩家境比叶开和甄富贵还要窘迫,性格内向敏感,觉醒的土属性感知能力在正面战斗中作用不大,反而让他对周遭环境的恶意和危险格外敏感,这也使得他更容易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叶开邀请林浩组队,一方面是看中了他那独特的侦察潜力,另一方面,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属于底层挣扎者的共鸣。高考武考的新规(小队模式)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也像一线微光,将这些原本可能毫无交集的平民学生捆绑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戏谑的笑骂声由远及近。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地老鼠’林浩吗?又在这儿扒拉垃圾呢?”
几个穿着明显高档一些、但同样沾满污渍的少年堵住了林浩的去路。为首的那个,身材高大,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正是以前经常欺负林浩的张浩。他同样觉醒了能力,是攻击性颇强的火属性,虽然掌控粗糙,但在平民区学生里已经算是“高手”。他摊开的手掌上方,一缕微弱但不稳定的橘红色火苗正在跳动,散发出灼热的气息,映照着他嚣张的脸庞。
林浩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半块金属板“哐当”掉在地上。那跳跃的火苗让他感到本能的不安。
“张……张浩,这里地方大得很,我们互不干扰……”林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干扰?”张浩嗤笑一声,手掌一翻,那缕火苗“噗”地一声点燃了林浩脚边一小片干燥的废纸,吓得林浩又跳开一步。“老子看你在这片找了半天,是不是挖到什么好东西了?交出来,让哥几个帮你看看值不值钱。”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形成合围之势。
“我没……没什么东西。”林浩紧紧攥住了袋口。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浩脸色一沉,手掌上的火苗“呼”地一下旺盛了几分,带着一股热浪,作势就要朝林浩的编织袋拍去。
“喂,张浩。”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张浩的动作。
叶开和甄富贵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叶开站在林浩身前,将他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着张浩手中跳动的火焰。甄富贵则挺了挺他那套着藤甲的胸膛,虽然对那火焰有些畏惧,但还是硬着头皮站在叶开旁边。
张浩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出头,尤其出头的是叶开——一个之前默默无闻、甚至被评定为潜质F级的家伙。
“叶开?你想多管闲事?”张浩眯起眼睛,手中的火苗挑衅般地摇曳着,打量了一下叶开和甄富贵,特别是甄富贵身上那层若隐若现的藤甲(植物属性天生畏火),让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听说你们组了个废物小队?一个F级,一个怕火的木头疙瘩,再加一个钻地的老鼠,你们这组合可真够滑稽的!真以为能通过武考?别做梦了!”
侮辱性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刺来,林浩的头垂得更低了,甄富贵气得脸通红,但对火焰的忌惮让他有些犹豫,藤甲的光芒都似乎黯淡了些。
叶开却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经历过生死和穿越的淡然:“能不能通过武考,不是靠你说了算。现在,带着你的火,离开这里。”他特意瞥了一眼周围干燥易燃的垃圾,“除非你想把这片地方,连同你自己一起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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