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渐渐淡了,被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取代。柳月坐在诊疗床沿,看着许峰将最后一片纱布叠好放进收纳盒,他锁骨处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白大褂的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的皮肤泛着健康的麦色。
“明天记得换药。”她低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那里的血泡已经处理过,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许峰“嗯”了一声,没立刻走,反而拖过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诊所的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片阴影,让那双总是藏着心事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
巷口传来收废品三轮车的铃铛声,叮铃铃的,像在敲打着沉默的空气。柳月的心跳莫名快了些,总觉得他有话要说。
“你刚才打架的时候,”许峰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用的‘反关节锁’,是你爸教的?”
柳月的手指猛地收紧。那是父亲最得意的一招,说“对付坏人不用讲情面”,她小时候在警校大院的草坪上,被父亲手把手教了整整一个夏天,膝盖磨破了皮也不肯停。
“嗯。”她点头,声音轻得像叹息,“他说女孩子在外,得有点真本事防身。”
“他说得对。”许峰的目光落在她破了的袖口上,那里还沾着巷口的尘土,“但他没教你,不必什么事都自己扛。”
柳月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那里没有了平时的疏离,也没有了之前的探究,只有一种清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认真。
“我没……”
“你有。”许峰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三年前你爸住院,你每天下课就来守着,病历单上的字比护士写得还工整,却从来没跟人说过你夜里在便利店打工;上个月虎哥的人第一次来闹事,你胳膊被划了道口子,却笑着说‘小伤’,自己偷偷在值班室擦碘伏。”
他说的每一件事,都精准得像手术刀,剖开她层层包裹的坚硬外壳,露出底下柔软的血肉。柳月的喉咙突然发紧,那些咬着牙熬过的夜晚,那些强撑着露出的笑脸,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柳月,”许峰往前倾了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艾草香——那是刚才帮她捡药时沾上的,“你不必这样。”
“我不这样,能怎样?”柳月的声音突然带了点哽咽,眼眶发热,“我爸还在康复中心,诊所不能出事,那些地痞流氓……我不挡着,难道等你来救吗?”
最后一句话说得又急又冲,像在赌气,又像在控诉。说完她就后悔了,垂下眼帘不敢看他,耳尖却红得要滴血。
许峰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尖,带着种柳月从未听过的温柔。
“是,等你来救。”他说,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得像刻在心上,“以后,我可以做你的后盾。”
柳月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窗外的桂花香仿佛突然涌了进来,浓得让人发晕。她看着许峰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看着他因为认真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疼得又酸又软。
“你……”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在缠着纱布的手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这不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话,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滚烫。她习惯了独自面对所有风雨,习惯了把“我没事”挂在嘴边,却忘了原来有人可以让她卸下防备,告诉她“不必独自承担”。
许峰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她的发顶。他的指尖带着点纱布的粗糙,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
“你爸以前总跟我说,”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怀念的暖意,“柳月这丫头,看着倔,其实心最软,得找个能替她扛事的人。”
柳月猛地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认识我爸?”
许峰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没直接回答,只是替她擦掉眼泪:“以后告诉你。”
这个“以后”,像个温柔的承诺,轻轻落在柳月心上。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想起他替她挡钢管时的背影,想起他处理伤口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窗后那道深邃的凝视——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全是藏不住的心意。
诊所里的钟摆滴答作响,敲在两人之间涌动的空气里。柳月吸了吸鼻子,突然破涕为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当我后盾,可没那么容易。我爸说了,得能打过我才行。”
许峰看着她带泪的笑脸,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随时奉陪。”
桂花的香气越来越浓,混着淡淡的药香,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柳月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那些独自扛过的夜晚,那些强撑的坚强,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原来有人可以看穿她的伪装,看懂她的逞强,还愿意对她说“以后有我”。
窗外的月亮悄悄爬上来,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片温柔的光。柳月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那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冰层,终于在这句“我可以做你的后盾”里,彻底融化了。而她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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