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造室内,死寂般的喘息声持续了许久,才渐渐被熔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取代。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
火灵族头领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仅剩的一个同样狼狈不堪的手下,又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仿佛吞噬了他所有同伴的金属大门,脸上肌肉扭曲,既有恐惧,也有不甘,最终化为一片死灰。
艾瑟琳率先缓过气来,她取出一瓶散发着清冽寒气的药剂服下,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她看了一眼气息极度萎靡的宋璟天,冰蓝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并未做什么,只是默默地开始调息,同时警惕着周围——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火灵族头领。
林玉和梦蝶强撑着来到宋璟天身边,一左一右护住他。林玉迅速取出宋璟天之前给他的疗伤丹药,塞入宋璟天口中。梦蝶则小心翼翼地以月华之力探查宋璟天的伤势,发现他不仅灵力、神识、精血消耗殆尽,强行催动那神秘罗盘更是造成了不轻的反噬,经脉都有些受损。
“宗主,你怎么样?”林玉低声问,眼中满是担忧。
宋璟天缓缓摇了摇头,用微弱的神识传音:“无妨……死不了……需要时间……”他艰难地运转《鸿蒙大道经》,吸收丹药之力,一点点修复着近乎干涸的丹田和受损的经脉,同时分出心神,关注着怀中的星光结晶和几乎报废的星轨罗盘。罗盘上的裂纹触目惊心,灵性大损,不知能否修复。而星光结晶则十分稳定,内蕴的浩瀚知识依旧存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宋璟天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他睁开眼,首先看向艾瑟琳。
艾瑟琳也同时睁眼,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墨尘道友,感觉如何?”艾瑟琳开口,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听不出情绪。
“暂无大碍。”宋璟天声音沙哑,“多谢艾瑟琳小姐方才援手开门。”
“各取所需罢了。”艾瑟琳淡淡道,目光落在他依旧紧握的星光结晶上,“按照约定,此物……”
“约定依然有效。”宋璟天打断她,将星光结晶收入储物袋(实则转移到了系统空间更安全的地方),“待离开此地,寻得安全所在,你我共享参悟。至于‘源火之种’……”
他看向熔炉中依旧燃烧的琉璃火焰,又看了看仅存的火灵族头领两人:“熔炉已开,此物便在此。艾瑟琳小姐可自取部分,剩余归我。至于那些傀儡材料与矿石,你我平分。”
他的分配方案清晰明了,且并未因为己方状态更差而过分退让,也不曾因对方人少(火灵族头领已不足为虑)而试图独占,保持了基本的公平和之前的合作基调。
艾瑟琳点了点头,对这个方案没有异议。她走到熔炉前,取出一个特制的寒玉瓶,小心翼翼地用星光之力引导,从那团“源火之种”中分割出约莫三分之一大小的一缕琉璃火焰,装入瓶中封好。剩余的火焰依旧在熔炉中燃烧,只是光芒略微黯淡了一丝。
火灵族头领看着艾瑟琳收取火焰,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不敢有任何动作。他现在孤家寡人,实力大损,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艾瑟琳收取完毕后,宋璟天也上前,用专门的容器将剩下的“源火之种”收起。此物温度奇高,若非容器特殊且他自身功法能模拟炎阳之力,还真不好处理。
接着,众人开始分拣那些星辰傀儡的残骸和堆放的稀有矿石。过程很快,在宋璟天和艾瑟琳的监督下,无人敢造次。
做完这一切,锻造室内除了熔炉,已基本被搬空。
“此地不宜久留。”宋璟天道,“沙暴区能量潮汐不定,且我们状态不佳,需尽快离开。”
艾瑟琳也表示同意。众人稍作整理,便沿着来路,离开了“旧日熔炉”遗迹,穿过外面残破的通道和前哨点洞穴,返回了停靠在陨石背风面的“隼号”。
看到“隼号”安然无恙,赵坤和铁爪等人松了口气,连忙接应众人上船。看到宋璟天等人狼狈的模样和少了近半的人数,赵坤吓了一跳,但识趣地没有多问。
艾瑟琳带着护卫登上了她那艘银色小艇,火灵族头领和他的最后一个手下则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他们那艘改装佣兵船上。
三方飞船短暂沟通后,决定一同离开沙暴区,先返回相对安全的边缘地带再说。
“隼号”在前,银色小艇居中,佣兵船断后(实则更像是被监视着),三艘飞船小心地沿着之前进入的“紧急维护通道”,朝着沙暴区外驶去。
归途比来时更加谨慎,也顺利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在遗迹内消耗了大量精力,或许是因为艾瑟琳的存在形成了微妙平衡,一路无话。
数日后,三艘飞船终于冲出了沙暴区那狂暴的能量乱流带,重新回到了相对平静的星空。
就在宋璟天和艾瑟琳准备商议下一步是分道扬镳还是继续短暂同行时,“隼号”的扫描系统突然捕捉到了一条微弱但持续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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