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余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悄悄观察。
几晌也没见他有反应,眼皮都没抬。
司清胸腔里抽枝发芽的小花苞又偷偷缩回去了。
她大概察觉到,祁放对她的包容度是很高的。
也并不抗拒肢体接触,反倒还挺喜欢逗她。
但具体是因为拿她当妹妹,还是真的对她有那么一点兴趣,司清不清楚。
所以她心一横,试探了一下。
祁放知道这次联谊主打的就是一个相亲,他不为所动,是因为对她没有什么占有欲。
虽然有预设结果,还是无可避免地失落了下。
但也就一点点。
擅自期待和失落是大忌,太贪心会遭反噬。
当喜欢变成执念的时候,他就成了牵动她情绪的锚点,控制不住的话,整颗心脏都要完全倾斜向他了。
会失去自我的。
司清很擅长平衡自己的心态,只是需要放空一会儿,清空情绪。
高三那年累到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就会跑到教学楼对面的羽毛球馆坐一会儿。
看窗外云朵被紫红色的霞光浸透,闻着风里淡淡的不知名花香,心情就会好很多。
她精神专注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以至于从跟在两个部长身后走出组织部活动室,到被某人拉住胳膊扯进另一个房间时,没及时做出反应,一头扎进被体温包裹的清凛苦香。
一声短促上扬的气音,随扑进怀里的温软一并撞上他。
像小时候常见的那种,装着小哨子的、一捏就响的毛绒玩具似的。
祁放眼弧极浅地展了下。
他有意收着力气,没成想还是把人拽了个趔趄。
司清意识回笼,鼻尖时时传来一阵钝痛。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抵住那人的胸膛,推了下。
结果没推动他,自个儿反倒被反作用力逼得退后两步,背靠上门板。
“……”
窘迫蔓延上眉梢,偏偏祁放又笑了声。
司清还没厘清的情绪又被那点儿赧然勾出来,眼睫抬起来,克制地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少了点儿平时那股柔柔的迁就的意味,落进祁放耳朵里,莫名就觉得劲劲儿的。
跟训狗似的。
漆黑的眸子低垂,扫落在那张白皙素净的小脸上。
“又不怕我了?”
情绪少得可怜的一眼,甚至有点冷。
司清眸光微动,低下头小声咕哝,“你不凶我,我就不怕你了。”
祁放扯唇,“你就是仗着我不凶你,才敢这么给我扣帽子。”
见她不说话了,他抬手摁住小姑娘毛绒绒的脑袋,“理亏就装哑巴?”
司清脑袋跟着他掌心晃,无声拍拍他胳膊。
“啧。”
他手上动作顿住,好整以暇地盯住她,“人前装不熟,人后撒上娇了?”
司清缓缓掀眸,“我没有撒娇,也没有跟你装不熟。”
“没装不熟?”他弯腰找平她的视线,“那一口一个学长叫给谁听呢。”
一张极致凌厉漂亮的脸在她眼前倏然放大,“说吧,听你狡辩。”
心脏鲜活有力的砰砰声在她耳膜鼓动,司清讪讪缩了缩脖子,“因为不知道你来了,然后。”
——然后隔了几天不见你,太紧张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
祁放无声挑眉,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然后,你本来就是学长,想打招呼,我总不能说‘祁放你好’吧。”
他轻哂,“你有理。”
指尖挑起小姑娘被他揉乱的额发,顺手替她整理好,拍拍她发顶。
“行了,回去换身衣服再去操场,虫子多,穿短裤得挨咬了。”
司清眼睫颤了颤,唇瓣绷直。
恍然想起某年秋天,她穿着夏季居家服出去拿快递,回家被秦女士骂了。
唐叔叔过来哄她消气,但秦女士是个暴脾气,连着唐叔叔一块儿骂了。
说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保暖,老了会得风湿病。
那天司清跟唐叔叔两个人被关在阳台反省了半个小时才被放出来。
唐有旻回家吃饭的时候路过阳台,犯贱嘲笑,结果唐叔叔一到点儿就冲出去,按着他的脖子进行了一顿深刻的兄长教育。
就在刚才的某个瞬间,司清觉得祁放和秦女士很像。
就像是真的在拿她当自己很亲近的人来关心。
“喔,”她眉梢弯起来,笑说:“那我就不去了,现在外面很热。”
而且她喜欢的人不在那里。
祁放视线从女生笑意明亮的眉眼间移开,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了几度,又从柜子里抽出一条空调毯搭上沙发脊,才朝司清抬了抬颌。
“那过来坐这儿。”
司清有点懵,“嗯?”
“不是还欠我半天时间么。”
之前司清借用祁放手机的时候,误触表情包,给他捅了个大篓子。
后来就有商有量地就答应了要赔给他半天时间。
“啊,是。”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浮漾着似惊似喜的神采,直直盯着他。
“行。”
祁放坐回办公椅,后仰着靠上椅背,“还债吧,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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