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完草莓往回走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
吴所畏坐在副驾上,手里捧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刚洗好的草莓,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
“池骋,” 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谢谢你啊。”
池骋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谢我什么?”
“谢你……” 吴所畏咬着草莓,含糊不清地说,“谢你没催我,还陪我来摘草莓。”
其实他想说的是,谢你愿意等我,愿意包容我的倔脾气,愿意在我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还想着给我留一盏灯、做一顿饭。但这些话太肉麻,他说不出口。
池骋笑了,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样。”
车子驶进市区时,华灯初上。吴所畏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忽然觉得,成立工作室的初衷是想给妈妈买大房子,是想证明自己不用靠别人也能行。但现在他发现,原来努力的路上,有人陪着,比独自往前冲,要踏实得多。
回到家,吴所畏窝在沙发上翻设计图,池骋就坐在旁边看财经新闻,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肩线上,会伸手替他捏两把,力道正好,把他累僵的肌肉揉得松快。
“这个地方,能不能加个空中花园?” 吴所畏忽然指着图纸问,语气里没了平时的硬气,带着点不确定。
池骋凑过去,手指点在图纸上:“可以是可以,但承重得算好,我认识个搞结构的,明天让他给你看看。”
吴所畏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笑了:“真的?那你可帮我大忙了,谢谢。”
池骋挑眉,捏了捏他的脸:“谢什么,对你好怎么了?老子乐意。”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点,“畏畏,别总想着自己扛,你身后不是没人。”
吴所畏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暖意。
他忽然觉得,原来有个人能让自己耍赖、能让自己卸防备,是这么踏实的事。就像池骋说的,身后不是没人,那这点野心、这点倔强,好像也能有处安放了。
客厅的灯暖黄而柔和,电视里放着无声的画面,草莓的甜香还在空气里弥漫。吴所畏靠在池骋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关于大房子、关于证明自己的野心,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身边有这么个人,能看穿他的倔强,包容他的拧巴,在他往前冲的时候,稳稳地站在他身后,说一句 “我陪着你”。
这样就够了。
“夜色” 酒吧的门被推开时,风铃没响,倒是重金属音乐的震感先卷了出来,裹着满室的酒精味,往人肺里钻。
紫蓝交织的霓虹灯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像被打碎的玻璃,晃得人眼晕。
吧台最里面,郭城宇正用指尖转着只威士忌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细痕,又缓缓淌回去,他指间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烟身缠着圈金色的带子,在暗光里泛着低调的光。
“哟,稀客啊。” 池骋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带着点酒气的痞气。
他往吧台上一靠,军绿色的夹克随意搭在臂弯,露出里面黑色 T 恤,领口沾着点烟灰。
抢过郭城宇手里的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 “咔哒” 一声点燃,“这阵子死哪去了?叫你三回酒局都不来。”
郭城宇没理他的调侃,指了指斜对面的卡座:“出差来一趟,跟个客户谈完事,你呢?又把吴所畏一人扔家了?”
“在家忙着画图呢,跟个苦行僧似的,拽都拽不动。”
池骋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在霓虹里散得快,“说什么要赶方案,得,老子自己出来透气。”
他嘴上抱怨着,眼底却藏着点笑意 ,吴所畏昨晚熬夜画到三点,早上起来眼下挂着黑眼圈,还嘴硬说不困,那较真的样子,还挺招人稀罕。
正说着,旁边突然凑过来个毛茸茸的脑袋,酒红色的头发在霓虹下泛着贼光。
汪硕穿着件银色亮片衬衫,领口敞得能看见锁骨,手里攥着杯龙舌兰,杯壁上的盐粒沾了些在他指尖。
“池骋!” 他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灯泡,往池骋身边挤了挤,亮片蹭过池骋的 T 恤,“你也在!我找你好几天了,电话都打不通!”
池骋皱了皱眉,没说话。郭城宇倒是先笑了,冲汪硕举了举杯:“好久不见,去哪野了?”
“别提了。” 汪硕往吧台上一趴,酒红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声音闷闷的,“我哥回来了,把我关家里快半个月,说我不务正业,非要拽我去国外继承那破公司。”
他说的 “哥” 是汪朕,汪家真正掌权的人,出了名的铁腕。
池骋嗤笑一声,弹了弹烟灰:“你哥总算想通了,早该把你这惹事精扔远点。”
“你才惹事精!” 汪硕立刻炸毛,直起身瞪着池骋,亮片衬衫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我哥就是老古板!国外有什么好的?又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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